刘协摆了摆手,道:“廉颇虽老,其勇可用,卿如今远廉颇数十年,何以以暮年自伤?”
黄忠道:“陛下见重至此,以廉颇勉臣,臣必不负陛下恩义。”
刘协含笑点头,黄忠告退而去,刘协随即让人去传高顺、关羽等人入帐议事。
几人入帐,刘协把黄忠遭遇与几人说了,关羽摸了摸长髯下的锦袋,笑道:“世人皆言江东小霸王兼资文武,勇烈过人,当世之杰,几与西楚霸王项羽相若,未曾想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竟被一老卒所趁,而生死不知。”
关羽这话一说,不独刘协、高顺,连张辽也难免侧目,觉得关羽言辞失当!黄忠为天子拔擢于行伍,今以其独领一军,信重之处可见一斑。
如今受命而出,出则建功,此时正当是众人贺天子圣明之时,如何能贬损孙策名不副实,以暗天子之明?
张辽稍加斟酌,开口道:“孙文台早亡,孙伯符少年而起,兵锋锐于江左,豪名盛于天下,今败于老将之手,实乃陛下用人之明,明如朝日。”
张辽一说话,关羽也回过味来,忙向刘协解释道:“陛下,臣实是欢喜于鹰扬将军首战之下,便退江东之兵,并非…”
“不愧是不近士大夫的关云长…”刘协一阵无语,“就这说话方式哪个士大夫能和你愉快的玩耍?”
关羽性格缺陷明显,但此刻显然不是催折大将锐气的合适之时,刘协挥手打断了关羽的解释,笑了笑,道:“云长以为与朕君臣生分至此乎?”
“军议之时,本是畅所欲言,且云长所言无差,孙策此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朕虽不总在阵前,也知三军性命,系于主帅一人之身。若是或绝境之中,或机会之下,为激励士气而披坚执锐,身为先登而伤,尚可称一声名将,今孙伯符以主帅之身,作意气之争,存轻视之心,蹈未知之境,猝然而伤,军不可存,这便是愚蠢了。”
高顺道:“陛下所言甚是,臣也是这般想的。”
刘协看了高顺一眼,只觉得今天的高顺怪怪的。
得了刘协赞同,关羽又得意起来,请命道:“臣请陛下予臣三千兵,臣当为陛下扫平江东来兵。”
刘协道:“孙策既然由江东而来,必是不止其一家出兵,想来淮南袁术,庐江刘勋,河北袁绍皆有所动作,此时跨州越郡与江东为战,并非恰当的时机。”
高顺心中一动,道:“陛下莫非欲征淮南?”
刘协含笑,不答反问,道:“如今中卫军可堪一用?
高顺道:“军心士气都在,只是…”
刘协道:“只是什么?”
高顺道:“淮南城高池深,中卫军皆为骑兵,若不能一战而定,只恐顿兵于坚城之下,令战事绵延,使心怀野望之辈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