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共情能力,不管是谁,都无法摆脱这一事实。
好的,坏的,只要是自己看到的,再或是道听途说,都难免会在心里联想。
恰恰是这种本能反应,才使得人能够被煽动起来。
夜幕下的东卤池,没了白天的酷热,甚至带着几分寒意。
萧靖生拄着扁担,站在一簇篝火前,看向黑夜下的一座箭塔。
箭塔上的火把随风晃动。
依稀间能看到一人,被绳索吊着,脑袋耸拉,整个人随着绳索的晃动而轻微摆动。
“唉,要说李莽也够倒霉的,过去县里摊派辽饷,他家仅有的几亩薄田,就被县里给抢走抵税了。”
“谁说不是啊,他娘,他哥,都是活活饿死的,现在他大也死了,自己也被毒打一顿,只怕是活不长了。”
“这该死的世道啊,是不给人活路啊。”
“你小点声,别叫那帮狗贼听见了,难道你也想被吊起来……”
一些草棚外聚集不少的人,看着被吊起的李莽,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着。
萧靖生循声望去,看着聚在草棚外的人群。
面对封建的剥削,除非被真正逼上绝境,没有任何的活路,否则底层群体是不会轻易反抗的。
这就是大明啊。
萧靖生不愿多看一眼,转身朝所在草棚走去,沉默的萧靖武跟在身后,一步三回头,看着被吊着的李莽。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业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萧靖生脑海里浮现一段话。
这段话是那样深刻。
这段话是那样悲愤。
封建下的大明,处在统治阶层的达官显贵,包括地方的官绅小吏,享受着特权带来的种种好处,不过却也给底层群体带来无尽的伤害和压榨。
走进草棚。
萧靖生明显觉察到异常。
“小秀才,你说我们能活着离开东卤池吗?”
马铁山站起身,看着回来的萧靖生,眸中闪烁着冷芒,“额现在觉得你昨夜说的没有错,周广顺这帮家伙就是要盐不要命,他们的心是黑的,李叔那般年纪,被那些恶吏活活的打死……”
马铁山越说越激动,垂着的双手紧攥起来。
变数出现了。
“肯定能活着离开。”
萧靖生走上前,见众人情绪起伏很大,出言安抚道:“只要我们大家能心往一处使,就一定能离开。”
危机意识开始蔓延了。
萧靖生心里生出感慨。
对待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讲任何形式的说教,都没有亲身经历一场现实,要来的实际。
“今天在东卤池的盐滩地上,那帮差役都变本加厉起来,谁动作要是慢了,就是一鞭子下去。”
“是啊,额都被抽了两鞭子。”
“要是小秀才昨夜说的,今后真要发生了,那额们是不是就没有活路了?”
“人家李莽的大,被活生生的打死,那帮恶吏非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