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她?
秋知俞手心捏着一把汗,有些不敢进去了。
可门口小厮是知道秋家二公子的,看见了人就立马向里面禀告。
读书声戛然而止。
书房恢复了宁静。
也是最近几日闲来无事,云苓突发奇想想要念书给秦斥听。
云家的藏书很多,大多都是云老太爷淘来的。
云老太爷原先也是个读书人,只是见识得宽了,就发现行商的乐趣,才放下了书本。
若非如此,又怎么能挣来如今这般大的家业。
对于云苓的提议,秦斥欣然同意,要不是眼睛看不到了,他定要待在云家的藏书楼里将云家所藏皆览尽。
听着云苓柔软娇娇的读书声,忽而觉着,红袖添香一事,竟真如书中描绘那般,佳人如斯尔。
秋知俞进来。
秦斥端正坐在书桌旁,而云苓则坐在下方的椅子上。
书房内,墨香幽幽,那一摞一摞的书摆在箱子里,端看其色,古朴泛旧,纸张陈化,有些年生了罢。
又看其名,赫然几个大字:北纪记事。
这!这是,古柳先生所作的北纪记事?
秋知俞两眼泛光,突然不知礼数为何物。
就是这般,云苓眼看着秋知俞到了他们跟前不远处却硬生生转了方向。
秋知俞爱惜地抚着那书,有些不敢碰,又有些激动得恨不能马上就看到里面的内容。
云苓扶额,得,这又是一个书呆子。
秋知俞冒着星光的眼睛突然看向云苓:“云姑娘,我可否看看这书?”
云苓颔首:“自然。”
得了主人家的同意,秋知俞小心翼翼拿起来翻阅。
是真迹!竟然是真迹!
他本以为是临摹本才放在这地上的箱子里。
竟没想到是真迹!
秋知俞觉得自己要吐血了,一想到北纪记事的真迹被这么随意地放着,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们,我,这书——”秋知俞激动得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
秦斥似是察觉到同类的气息:“不知兄台是——”
秋知俞突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拍额头:“忘了说,我姓秋,名知俞,字语山,此番前来是听云世伯说起过秦兄学问高,故来此请教一二,没想到先在二位面前失了礼数,是语山莽撞了。”
秋知俞有些不好意思,没想过自己会在外面出这么大的丑。
云苓笑了,一阵悦耳的笑声从唇齿间溢出。
“秋二公子有些意思,想来是个爱书的。”
秦斥心底有些异样,这是他第一次听云苓在他面前夸别人。
以往云苓总是喜欢围着他转,从没有分心看别人的时候,怎么今日无故夸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云,云姑娘客气。”
秋知俞眼睛看着云苓,是那天见到的那个姑娘。
今日换了身罗裙,青绿色的,看着有些喜人。
秋知俞这般想着,心突然跳得有些快,脸颊暗红,眼神闪烁不定。
秦斥的指尖无意识地捏紧,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竟有些不悦。
一屋子里三个人各怀心思,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