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月循着箭标指示的方向往前,一脚踩下去都是咔嚓咔嚓响的落叶。
白桦林里人迹罕至,经年的落叶和枯枝也铺了厚厚一层。
但箭标指引的方向似乎被人为清出了一条小路蜿蜒着没入林间深处。
程徽月收好手里的信,带着期待的心情往里继续走。
没过多久,在另一棵白桦树的箭标下,发现了第二封信。
她轻轻取下,打开:
——吾生挚爱徽月: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
见到这封信的你不要惊讶,不要害怕。
我是未来会和你相伴一生的男人。
请你相信我,并继续下去。
这个时候,你我还未相遇。
但我知道,你漂亮、聪颖,喜欢服装设计,做饭很好吃。
如果不信我还可以说一说你后腰上有几颗痣。
不过不要担心,我不是偷看你洗澡的流氓。
如我所说,我是未来和你相伴一生的男人。
我爱你,你也爱我。
至于为什么写这封信。
大概是不久之后,有个人会不远干里跑到我身边,将我拉出泥泞,给予我低谷时期的温暖。
而我,也想告诉那个人,她不必害怕。
也许她的生活现在一团糟,连所谓的亲人也利用她。
但没关系,很快,她就能拥有朋友、爱人,还有真正的家人。
她的人生会幸福美满,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而我,是她的见证者,追随者,拥护者。
所以若你以后见到一个叫霍砚行的对你爱答不理的男人,不要讨厌他。
他很好拿下的。
对你,他没有一点定力。
他就是装而已。
最后,给我未来的对象说一句话。
我爱你。
在即便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也要相信,我爱你。
——霍砚行,留。
信纸上的字体依旧工整,笔锋不羁。
但充满诙谐和自我调侃的字句让程徽月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原来你当初都是装的?”
程徽月想起刚开始下乡的时候,某个男人像根钢筋一样,怎么都撩不动,她还自我怀疑了一阵。
霍砚行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子,讨好地抱着她蹭了蹭脑袋,“错了。”
剃短的男士发茬扎在程徽月的脖子上,有些痒。
“好了好了,我可没有翻旧账的意思,是你自己写出来的。”
程徽月推了推他的脑袋,虽然心里对当时一根筋的霍砚行有些咬牙切齿,但谁叫这男人上辈子就把她攻略到满级了呢。
还能咋办,宠着呗。
她无奈摇头,把这封信也收了起来。
很明显,这封是写给还没有遇见霍砚行的她的。
所以后面的信,是按照时间往前推的吗?
她继续跟着箭标走,一路上,总共收到了二十封信,一年一封,写给每个年龄段的她。
每封信都放了三四张信纸,字迹没有一张涂黑写错,密密麻麻全都写满了。
全部看完的时候,落日已经逐渐西垂。
程徽月揉了揉干涩的眼。
这中间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眼眶都泛红了。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的话这么多”她小声的吐槽了一句,但还是把厚实的一沓信装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霍砚行替她按了按太阳穴,轻柔地说道:“有些话,我确实羞于出口,写在信上就好多了。”
“不过要是你想听,我也可以身体力行地表达一下。”
“只是以后我每年都会给你写一封信,总得留一点装在这里面吧?”
程徽月大度放过,“行吧,但是以后什么亲亲,小心肝,这些话太肉麻了,你还是别写了。”
她红着耳朵嗫嚅着,每次看到这些词都忍不住在脑海中回忆起前世,两人在腻歪的时候,这男人总是贴着耳边说些荤话,故意逗她,看她反应的画面。
“不喜欢?”霍砚行若有所思。
这些信,是从他在国外完成任务回来之后就开始写的。
刚开始虽有很多话想说,但却不知道怎么动笔。
他还特意去请教了部队里已经结婚的人。
他们信誓旦旦地说,女人就喜欢听这些情话还有外号,每次逗一逗,当天晚上夫妻大和谐都能更顺利!
这最后一句当然不是他想请教的内容。
但这群兵在全是男人的营队里待久了,一说起来就没个消停。
越说越激动,一秃噜嘴就开始往不可言说的地方发展了。
霍砚行
不是他想听的。
但莫名其妙的,就是记住了。
也没办法啊。
霍砚行担心他们出的馊主意不太适合他和小知青的情况,仔细看了看程徽月的表情。
结果在扫到她红艳欲滴的耳垂时,顿了顿。
唇角莞尔。
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