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手术的医生缓缓摘下口罩，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异物击中了患者头部，神经系统受损，虽然经过抢救已经保住了命，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们也不敢保证。”
小护士走过来，视线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
“谁是家属？跟我来这边签字吧。”
似是不忍接受自己的女儿要一辈子躺在床上这个事实，常鸢愣住了，久久没有反应。
见常鸢愣怔着不动，江梨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揪着。
“妈妈……”
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常鸢的手，试图将她从强烈的冲击中拉回来。
谁料女人却触电似的猛地甩开了她的手，回过头看向她的时候，满脸都是激动至极的愤愤。
“别这么叫我！”
没想到常鸢会如此激动，江梨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愣住了。
她果然在怪她。
如果不是两个女孩贪玩去夜市，甚至还甩开了跟随着的保镖，阿欢根本不会遇到这种事。
而且……
如果不是一心想要抓住是什么人下手，把阿欢一个人留下的话，也可以让她逃过一劫。
不管怎么说，阿欢的伤，她的确有很大责任。
见小小的人儿满脸呆愣，常鸢也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常鸢稍稍调整了一下，眼神闪烁着别过了头。
“抱歉小梨，我现在……心里很乱，”她刻意转开了话题，“我先过去签字。”
扔下这句话之后，常鸢就逃也似的离开了，仿佛压根不想再跟江梨处在同一个空间里半秒钟。
看着常鸢头也不回的脚步，江梨怔怔地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难爷。”
江难来了？
跟两个保镖的反应出奇一致，江难蹲下身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见她没事才放了心。
江梨唇瓣颤了颤。
“爸爸，阿欢她……”
没给她机会把话说完，江难不假思索地打断了她。
“我已经知道了。”
江梨愣了愣。
知道……你真的知道吗。
一想到江昭没有表情的脸，江梨心底的复杂之情就难以言喻。
她试探地看向眼前的男人，轻声问道：“你……不打算查清楚是谁做的吗？”
谁料听着她的问话，江难却缓缓拧起眉头。
“为什么要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你。”
既然伤害的不是自家女儿，他又为何要追究下去。
看着男人淡然冷漠的神色，江梨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看来，江难根本没有把阿欢看作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