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言飞快的哦了一声,一双水眸紧盯着地面,面颊绯红。
一炷香后,梁天祁拿着一只鸡腿,送到了苏清言的面前道:“尝尝味道如何。”
苏清言红着脸接过,小口的咬了起来,鸡肉烤的外焦里嫩,肉质劲道,味道很是鲜美,苏清言眼眸瞬间晶亮。
“好吃吗?”
“好吃。”苏清言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极其优雅的小口小口吃着,却是有些停不下来。
苏清言很快便将手中的鸡腿吃完了,梁天祁便把另一只也递了过来,苏清言红着脸道:“你怎么不吃?”
梁天祁掏出怀中锦帕,给苏清言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油渍,柔声道:“本王不饿,折腾了一天,你多吃些。”
梁天祁不说还好,他一说折腾了一天,苏清言的脸顿时更红了。
苏清言垂着头自己吃光了两个大鸡腿,是她这十四年来吃的最饱的一次,梁天祁在一旁温柔的看着她,还时不时的给她递水喝。
夜色渐深,火堆被扑灭后,还不时闪着丝丝星点,温热的山洞里,微弱的烛光缓缓摇曳着,苏清言红着脸看着褪去外袍的健壮男子,一动不敢动。
梁天祁收拾妥当,回过身拦腰抱起苏清言将她放置在虎皮上,紧拥着她躺了下来,苏清言吓得浑身紧绷,双眼直直的盯着洞顶,不敢去看身边人的眉眼。
梁天祁感觉到了怀中人的不自在,温声道:“别怕,本王不会动你的,至少现在不会。”
闻言,苏清言抿了抿红唇,心里松了口气,僵硬的身子才软了下来。
梁天祁将怀中人儿转了过来与他对视,将女子脸上的发丝拨到脑后,薄唇微抿,盯着那双水灵灵的秋眸,犹疑半刻方认真问道。
“言言,你……”
“王爷。”
梁天祁话刚出口,便被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苏清言小手紧攥着中衣一角,沉默一瞬,方低声说道。
“我生来便先天不足,内脏虚差低弱,有无数医者断言,我难活过及笄,若非遇到王爷,清言因当早已化作一捧黄土,如今的每一日,都是靠王爷与园齐大师的名贵药材将养着,清言心中都清楚。”
说到这,苏清言抬起了雾气迷蒙的眼睛,不闪不避的看着脸色微白的梁天祁,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母亲一直都抱有一丝希望,可我的身子究竟如何,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多年来的讳疾蚕食早已掏空了我的内脾,如今,我就好似一根内里虚空的朽木,只能靠着那些草药的生息,一日日的熬着,也许今日我还能与王爷月下相拥,明日便要缠绵病榻,不良于行。”
“王爷,不与万物共尽,而卓然其不朽者,后世之名”。
“清言声名狼藉,梁京城中各大世家都唯恐避之不及,一不能主持中馈,打理后宅,二不能侍奉公婆,伺候夫君,反而要时时泡在药罐子里,又要拖累多少人为我受累。”
“王爷是梁国百姓心中的神,是高贵的亲王,莫要为我这残破的一生,而染了不该有污名。”
“无论是靖宁伯府还是九王府,都不值得为我这寥寥数年而遭人诟病。”
“清言循规蹈矩了十四年,却并非胆小古板之人。”
“王爷很好,非常非常好,清言愿意一直这般陪着王爷,直到清言魂散枯骨,如此,我们也算携手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