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从陈小花的房间出来?
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海里跳跃着,像一堆老鼠,在撕咬着我的心脏。
我立即想到,陈小花的神秘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个褚满儿。
我又敲了一下陈小花的门,里面还是没有应声。
我只好悻悻地下了楼,回到三楼的包厢,张庆文自然也一起回来了。
我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愣。
张庆文也愣怔了一会,嘴里连说:“莫不是见鬼了?
——那个女人,不会是陈小花吧。”
“肯定不是。”我说,“光看头发就不是。”
“我操,真像仙女下凡,可惜没看清楚就闪过去了。”他坏笑着说,
“那个什么民间故事,偷看仙女洗澡的……”
他说的是牛郎织女的传说,我说:“你是想女人想瞎了心吧——”
这时,领班小赵把菜单送过来,我忙住了口。
张庆文问她:“你们五楼都住着谁?”
领班小赵连连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没住在这里,我在旁边小区租的房子。
薛总和陈总应该都住在上面吧。
真的,我好久都没上五楼了,连四楼都很少上去。”
领班小赵的眼睛里和话语里都透出一股机灵气,我知道她的话里至少有一半是假话。
一个人能做到中层,已经不可能说真话了。
张庆文点完菜,领班小赵出去了,他用手指头点点桌子,说: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包薛可馨的那个老板霍守钢,出事了。”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问:“出啥事了?”
张庆文说:“好像是行贿,偷税漏税,还有一些涉黑的刑事案件。
前些年征地拆迁时,打死打伤过几个人,应该就是在这一块发生的事情。”
我想起来了,这事在武当山时听杨叶讲过。
这家餐厅的幕后老板姓霍,因为给徐局长送金鱼,徐局长被查,牵扯出了他。
这事我并没放心上,陈小花虽然是可心餐厅的总经理,但毕竟是个打工的。
我巴不得餐厅关了,她不做了,跟我回家做家庭主妇呢。
我问张庆文:“霍守钢出事,会不会连累到薛可馨?”
张庆文摆摆手,说:“不会!
薛可馨精着呢,当初她跟霍守钢时,就已经谈好了的。
她陪霍守钢五年,霍守钢给她买套房子,然后投资开一家餐厅。
餐厅薛可馨说了算,连霍守钢请客吃饭,还要交钱呢。
现在房子的主人、餐厅的法人,都是薛可馨,而且是她独资,既没有其他股东,也没有合伙人。
跟霍守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能出来混的女人,都精着呢?”
我想像着薛可馨的样子,感觉她的心机似乎没有张庆文说的那么复杂。
我说:“这行当挺规范啊,像做生意一样。”
张庆文说:“我们是没看到合同,一般来说,陪伴次数、生活费、财产、股份……
都是有明确约定的。”
“这合同有用吗?又不受法律保护。”我说。
张庆文说:“鬼糊鬼呗!
有钱的时候肯定有用,有钱就不在乎那一点;
没钱的时候,肯定就没用了——
不过对薛可馨来说,应该是好事,以后如果霍守钢真判刑了,薛可馨可就自由了。
少陪了几年,白捡了一套房子,这餐厅的生意也不赖,一年差不多就能净赚一套房子。
不用五年,薛可馨换个城市,就可以一个成功人士的新面孔出现在人们面前,谁也不知道她的过去。”
我说:“你倒是挺能规划的,不如你就做薛可馨的经纪人好了。”
张庆文说:“你不要忘了,我以前可就是替客户做财务规划的。”
我们正闲扯着,张庆文的两个客人来了,四个人正好一桌,我们开始打麻将。
我提议打小点,因为大家都不熟悉,出于礼貌,他们都同意了。
没想到我今天运气出奇地好,几乎是把把胡。
虽然打得小,一个小时也赢了一千多块钱。
一个客人输急了,他提议加码打大点,想尽快翻本。
我反正赢了钱,就同意了。
加码后我仍然接着赢,他们又是换座位,又是摇色子,怎么都不管用……
不到一个小时,那个提议加码的客人身上带的三千多块钱都输完了,全进了我的口袋。
后来我退给他了一千块钱,可是,很快他又输光了。
这时,又来了一个客人,那个输光的家伙只好起身让出位置。
他显然不甘心,就坐在我身边,看我怎么打牌。
他把我当高手了,可是,我真的不会打麻将,只能算是刚入门,这次能赢这么多,只能说运气太好了。
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忽然“咦”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哪张牌打错了,问:“我打错了吗?”
“没事。”他摆摆手说。
又过了一会,他忽然一拍麻将桌,说:“我操,太他妈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