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施个万福礼,匆匆去了。
这时,管家在门口道:“启禀夫人,史大师带着阿布思节度使来求见,说是和夫人约好的1
虢国夫人点点头,“带他们去贵客堂稍候1
阿布思手中拿着一张五万贯钱的柜票,他有些担心问道:“虢国夫人会不会嫌少?”
史敬忠笑道:“一般求官也就几千贯钱,五万贯钱已经不少了,如果嫌少,她自己会开价的。”
“她开的价格,可以还价吗?”
史敬忠摇摇头,“这位夫人比较骄横,说一不二,她开出的价从不给还价,有人还价后直接被赶出府去。”
“但她不是贵妃,她有什么能力影响天子?若办不到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卑职也不敢保证1
“有发生过给钱她办不到的事情吗?”阿布思担忧道。
“确实有,据我所知就有四五次,杨家是有权势,但并非一手遮天,像涉及关陇集团的利益,还有涉及太子,还有就是涉及重大军国决策,以后或许可以,但现在他们还有点力不从心,不过还是卑职那句话,既然来了,总归要试一试。”
这时,外面传来清脆的环珮声,大群侍女仆妇簇拥着一名贵妇人走进来。
史敬忠连忙拉了阿布思一把,阿布思站起身行礼,“参见夫人1
杨玉珮在主位坐下,摆手道:“两位请坐1
杨玉珮有些不耐烦道:“我马上要进宫,阿不思将军请说,有什么述求?”
阿布思连忙道:“回禀夫人,我恳请夫人能说服天子,收回让同罗部迁往幽州的旨意,让我们继续留在河套丰州。”
杨玉珮眉头微皱,“天子已经下旨了?”
阿布思含糊道:“听说是1
杨玉珮喝口茶缓缓道:“你也知道君无戏言,既然天子已经决定,甚至已经下旨,再要去改变它,难度很大,阿不思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玉珮只是说难度很大,而不是说办不到,言外之意就是价格低了不行。
阿布思怎么可能不明白,他连忙恭恭敬敬把柜票递上去,杨玉珮没有接,秀目瞥了上面的金额,便冷冷道:“阿布思将军是把我当做要饭的了1
阿布思心中一惊,五万贯钱还是打发叫花子,她想要多少?
“不知夫人觉得多少合适?”
杨玉珮淡淡笑道:“我冬天比较怕冷,很喜欢草原出的老羊皮,五年以上的老羊皮,如果可能的话,阿布思将军替我弄几张吧1
这个太容易了,阿布思连忙道:“我给夫人府上所有的房间都铺满羊皮,如何?”
“铺满需要多少呢?”
“至少要几千张才够1
杨玉珮放肆地大笑起来,她忽然笑声一收,“阿布思将军,玩笑可不是这样开的。”
“那夫人想要多少?”
杨玉珮伸出两根玉葱一样的指头,阿布思眉头一皱,“夫人要两万张?”
杨玉珮摇摇头,“我要二十万张1
旁边的史敬忠吓得差点没摔下来,那种老羊皮市价五贯钱一张,二十万张,那不是要价一百万贯钱吗?
阿布思也倒吸一口冷气,虢国夫人要的老羊皮,对同罗部也是珍品,要知道他们自己的库存也不到三万张,就算他可以去草原收集到二十万张老羊皮,首先要有这个财力,其次要时间,至少一两年的时间,黄花菜早就凉了。
“夫人,三万张可以吗?”
杨玉珮满脸不悦道:“你可以先给十万张,剩下十万张在半年内补齐,但我丑话说在前面,想用普通羊皮糊弄我,那么最后的结果只会适得其反1
从虢国夫人府宅出来,阿布思仰天长叹,“天要亡我,奈何?”
“节度使,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吧1
阿布思摇摇头,“其实虢国夫人说得对,君无戏言,天子已经决定的事情,我还想推翻它,怎么可能呢?”
“那那怎么办?”
阿布思眯起眼睛,眼露凶光道:“鱼若不想死,那就只能网破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