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许愿笑眯眯地应了下来。
吃完饭，许愿主动承担起刷碗收桌的任务，封离非要帮忙，她拗不过，便由着他。
收拾完，封离突然问她，“要出去玩会吗？”
许愿看外面一眼望不到边的荒漠和稀疏几棵光秃秃的树，不想扫崽崽的兴，还是应了下来。
“去哪里？”
封离没有回答，而是先神秘地带她到了院外，“姐姐，先闭上眼睛。”
许愿听话地闭眼，等再听到崽崽叫自己时睁开眼，登时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崽崽竟然她面前亮出了翅膀，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那对黑色翅膀上流转着银色的光晕，像是镀了层月光，熠熠生辉。
“阿离，你、你……”许愿惊讶的话都说不出口。
少年无措地站在原地，指尖揪紧了袖口，似乎有些紧张，“很……吓人么？姐姐你不要怕，阿离不会伤害你……”
他就摸不准许愿的心思，只是想着小时候许愿似乎更喜欢他的兽体形态一点，也经常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翼骨，满怀希冀地说，“快点好，好了就可以飞了。”
他便先发入主的认为，她不害怕他的兽体形态。
可是他忘了，他们已经有九年多不见了，人总是会变的。
明知道她可能会讨厌，他还是试探了。
万一呢。
许愿连忙摇了摇头，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人看见之后才道：“什么啊！阿离的翅膀很漂亮，我是担心有坏人。”
封离微微低垂着眼睑，声音不自觉沾了浅淡的笑意，“真的吗？”
她不讨厌。
许愿无语地薅了一把他头发，“傻崽，你忘记小时候被坏人抓去做实验了？”
封离抿唇不说话了，半晌扬起笑容，“姐姐想飞吗？”
这回轮到许愿愣住了。
她都不知道怎样答应的，人就到了封离怀里。
蔚蓝色的天空无边无际，远处的山峰凸起，弯弯曲曲的路在高空变成了错综的线，丝绒般的云棉花般聚在一起，冲撞时又似浪花般散开。
耳边是揉碎了阳光的风，刚下过雨，空气也湿润柔和。
许愿被封离圈禁在怀里，耳朵贴着他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同时感受到了脚下悬空的刺激，和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像是终于到目的地，飞行速度缓了下来，许愿这才大胆的睁开眼睛，原来他们已经到了一处海面上空。
“姐姐，怕吗？”少年的嗓音低沉悦耳。
“怕什么，很好玩呀！”许愿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她从小被呵护在手心，没经历过半点磕磕碰碰，第一次玩这种刺激运动，简直爽爆了。
听到这个回答，封离有些意外，但揽着少女的腰，他突然生了些恶劣的心思。
他手臂微微收紧，然后慵懒的看了一眼远天深蓝大海，唇角似笑非笑带着病态的压抑。
“姐姐，你说我们掉进海里会不会死掉？”
许愿还没来得及回应，只感觉身体骤然失重，急速往下坠落。
“啊啊！！”
她惊恐地喊着，双手本能的抱住封离的脖颈，整颗心都揪成一团。
封离低低的闷哼了一声，随即低低地笑出声，“姐姐，我们一起……”
后面的声音散在风里，许愿没听清也顾不上听。
他说的是：我们一起死掉吧。
与千万只蝴蝶的骸骨一起，沉入极致的幽蓝海底，瓦解、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