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自从张国全做了倒插门,他的全部精力,就放在了瘫痪在床的妻子身上。

一九八六年的夏夜,随着白天热气慢慢消退,只剩下晚上丝丝微风。

张国全正躺在平房拢好的一堆麦粒上,仰望着满天星辰,晒了一整天的麦粒散发出清香,这是杨家庄为数不多的其中一家红砖瓦房。

月亮高高悬挂在头顶,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已然到了夜深时分,对于农村人来说,大都早已进入梦乡,可他还不能睡,老丈人交代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累了一整天,稍作休息之后,张国全坐起身,后背上沾染了一些麦粒,他轻轻拍打掉,走下了平房。

刚下到楼梯,张国全忽然放轻脚步,停在了那里,他不敢再动。

黑暗中,在院子东面有一间屋子,住着白鸽的大姐和姐夫,现在也是张国全的大姐和姐夫了。

那间屋子里的煤油灯已经被吹灭,从旁边菜地里传来一阵蛐蛐的鸣叫声,连着东房大姐的喘哼声一起涌向张国全耳朵里,惹得他心里一阵躁动。

几声激烈的响声过后,东房恢复一片寂静,隐隐约约传出大姐的抱怨声。

“这么快,老娘刚要开始飞升,唉,睡觉睡觉。”

整个黑漆漆的院子只剩下蛐蛐的鸣叫,可张国全的心里却如同百爪挠心一样。

又等了一会,听到东房彻底安静下来,张国全这才敢起步动身,只是脚步更轻了。

万一被白鸽的大姐发现他躲在墙角偷听,任凭他长几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深吸一口气,他努力压制下心里的那股躁动,缓缓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院子外是两棵大杨树,一半的树冠伸在平房上,散下来的树叶影子,正好洒在张国全年轻俊朗的脸上,风一吹,引得大片树叶沙沙作响。

在两棵大杨树旁,是一处圆圆的打麦场,经过石磙一遍一遍压实出来的场地,显得平整又坚实。

石磙是庄稼人的命根子,上面刻满了沟槽,青灰色的石面上被磨的光滑无比,在月光下泛出一层冷峻的光泽,能看出经历过相当长的岁月,至少比旁边牵引木架上拴着的一头老黄牛还要久远。

“老牛啊,这么晚了,你咋还不睡。”

“你可不要跟我比,至少老丈人还能把你当个宝,我就不一样了,可能连你这个牲畜都不如。”

喃喃自语间,张国全抄起靠在杨树旁的木叉子走进麦场,开始挨边把白天石磙轧过的麦秸重新翻上一遍。

轻轻一叉,经过石磙碾轧过的麦穗散落一地,最下面的一层全是被石磙挤压出的麦粒,但是还不够,还需要翻过来一遍重新碾轧,这样才能把大部分麦穗脱干净。

这也是老丈人给他的任务,由于白天没有时间重新轧一遍,趁晚上得功夫翻过来一遍,以备第二天可以迅速进入干活状态,省的耽误时间。

收麦季那就是在虎口夺粮,天有不测风云,万一哪天突降暴雨,或者遭遇火灾,那可算完蛋了。

老丈人为了节约时间,哪怕他这个女婿不睡觉,也要把农活干好。

在他眼里,女婿这种“东西”就是他买回来干活的牛,越使唤越顺手。

张国全懂,明明白天姐夫加上老丈人,一行三人可以做好的农活,偏偏老丈人跟溜着玩似的,故意放慢速度。

他知道那是老丈人刻意那样去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加大他的工作量,好捋顺他身上的毛,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他被“娶”来的这两个月,前一个月还好,老丈人没怎么使唤他,基本上都是交给任劳任怨的另一个上门女婿去做,也就是白鸽的姐夫王永贵。

后一个月老丈人的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所有脏活累活全都交给张国全,为此农忙的这段时间,他没有睡上一个完整的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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