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这一夜没有回来,放在平时,马寡妇是很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没有臭烘烘的脚臭味,没有扰人的呼噜声。
今夜也没有这些声音,偶尔能听到青山娘在侧房咳嗽几声,除此之外,夜安静的吓人。
她不再享受这静谧的夜,外面的寒风吹进来,即使全身缩在被窝里,依旧瑟瑟发抖。
“好冷啊。”
她在夜里喃喃自语,这就是她不顾一切,不惜生下那个“小杂种”,也要来这的家吗
她这样问自己,深夜里,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第二天照旧,早早的起床,烧锅,做饭,赶往矿场。
到了食堂,摘菜,刷碗,每天都是这样的工作,本以为今天会和往日一样,忙完一天,便可以再次回到那个破烂的家。
直到外面有个工人喊她的名字,那时,矿上工人才刚刚吃完早饭,正准备下井作业,她才知道,今天和往日并不一样。
工人说,外面有人找她。
她想不出是谁,青山不会来找她的,刚拿了工钱去喝酒,即便喝了酒,现在也应该回到家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国全也不应该,人家出外学习区了,听几个食堂工人说,张国全是怕了,干不过姓周的不说,连新来的高材生,都不待见他,想着出外学习几天,就能回来领导这些高材生,有点不现实。
他们都不看好张国全的这次学习之旅,可马寡妇对他有信心,她相信张国全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能堵住这些人的臭嘴。
她想到的那人是白鸽,该不会给她送钱呢吧反正,她不会再要的。
没有经过矿上的同意,任何外人都不能直接进入矿场。
她走到矿场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不是她以为的白鸽,而是青山庄上的跛脚老汉,跛着一条腿,在庄上开了一间小卖部。
自从她到了青山庄上,和庄上很多人都认识了,跛脚老汉她更熟悉。
是一个老流氓,自己婆娘死了以后,一个人守着一间小卖部。
平时青山喝的酒,就是在跛脚老汉那赊来的。
当然,是她马寡妇赊的帐。
看跛脚老汉那架势,马寡妇心里一紧,怕不是来要平时欠下的酒钱。
赊账的时候说了,发了工钱,一准儿给他结清。
是准备结清的,但是工钱被青山拿去请朋友吃放去了。
不用想,青山拿走的钱,不会剩下一丁点儿。
那跛脚老汉的酒钱,自然是不能兑现了。
跛脚老汉看到出来的马寡妇:“你可算出来了,这里的工人忒不讲理,挡着我一个老头子愣是不让我进。”
“爷,要不你先回去吧。”马寡妇不想让他在矿上闹事。
“回去回去也行,赶紧把酒钱给我结了,我那小本生意,经不得你这样欠账,咱俩可是说好了,你发了工钱,一准儿给我结的。”
“你喊我一声爷,我不能白听了,酒钱愿意让你欠着,那你发了工钱,自然该结了吧。”
“爷,我不是不给,是还没有发工钱,您先回去,等发了工钱,一准儿给你。”
马寡妇又撒了一个谎,她知道自己拿不出来钱,有意往后拖一拖,下个月发了工钱,不就一切都解决了。
哪知跛脚老汉这次是有备而来。
“你骗鬼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早上我遛弯的时候,看见你家那口子喝的东倒西歪,不用说,一准儿是跟人吃饭去了,我可问了青山,说是这顿饭他请的,他哪来的钱,肯定是你结来了工钱,青山也承认了,你还要在这狡辩,真当我老糊涂了。”
这下想瞒都瞒不住了,都怪青山,干啥非要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