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接过文件,掂在手里看了看,他觉得这次回来的张国全,竟然产生了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一时无法接受,甚至有一种危机感。
“制度归制度,有完善的制度自然是好事,可是没必要把工人打乱重新分配吧,都已经各自适应了,打乱的话,会影响生产。”
张国全不赞同周生的看法:“生产不是重要的,改变思维方式才是目前最应该解决的问题,任何时候我都把生产放在最后,因为把之前堆积的问题解决了,生产自然而然的就解决了。”
周生还想说什么,张国全却换了一副脸色:“现在矿场可不是某个人说了算,在制度下,任何人不服从矿场的管理,不遵守制度,都将受到矿场的严厉处罚,而且制度下,不止适用于所有工人,你我这两个助理同样适用,包括矿长也要适用。”
张国全说这番话,就打算以身作则,他要是违反制度,同样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这样的情况下,周生只好住了嘴。
周生没再说话,他也刚来矿场不久,属于势单力薄,想撬动张国全这个杨家庄本地人,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正面抗击张国全是不行的,反面就要去找吴大疤瘌。
张国全这次回来,主要进行了三步,一是设立学习班子,让所有的工人都能定期学习新的,高效的专业知识,争取不被时代淘汰,他答应过村民,不会辞退一个工人。
二是把几个采区的工人打乱,为慢慢形成的派系之分,直接扼杀在摇篮中。
三是建立以杨家庄煤矿区的企业文化,即使把工人打乱,派系之分也是会存在的,高材生和乡下汉子的思维不同,这是摆在明面的,所以建立企业文化是有必要的。
所有工人在企业文化的熏陶下,派系之分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小禾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也感受到张国全对她的信任。
周生也有压力,和小禾的压力不一样,小禾的压力来自一种被信赖感,继而有了责任,肩上沉甸甸的。
周生的压力来自于张国全,像轻视马寡妇一样,他也轻视了张国全。
能有这种果断的领导力,周生觉着这不该是一个乡下汉子应该具备的。
幸好,他还有吴大疤瘌这条路可以走。
见吴大疤瘌之前,首先必须要把马寡妇搞到手,女人在他看来,是通往成功的阶梯。
中午下工吃饭的时候,周生吃完饭,趁着没人注意的空隙,他走到马寡妇跟前,悄悄的说了句:“今晚,矿场后面的麦秸垛等我一下,有正事和你说。”
马寡妇身子一紧,催她还钱还是,想占她便宜非要等到晚上才能说。
一下午,马寡妇都心神不宁的,她不想去,可是人家周生刚替她还了帐,不去的话,周生再一气之下,让她还钱,她现在可是拿不出来的。
思来想去,她还是准备去了,不是说了是正事,自己把人家想歪了也说不定。
到了晚上,所有的工人都下了工,回家的回家,住在矿场的也吃完晚饭,早早的歇息了。
马寡妇去了矿场后面的麦秸垛,却没有见到周生。
她以为周生不来了呢,就准备回去,不能回去太晚,要不然青山娘又该骂她了。
刚转身,周生从麦秸垛旁边竖着的玉米秸秆里面钻了出来。
马寡妇摸着胸口:“周助理,你吓死我了。”
周生笑笑说:“不知道哪个熊孩子在玉米杆里掏了一个大洞,里面可宽敞着呢。”
他说话的时候,紧紧的盯着马寡妇的眼睛。
马寡妇不敢看,低下头:“别往那里面钻,黑乎乎的,容易遇到长虫。”
“是吗”周生拍了拍手上的玉米秸叶子。
“周助理,你找我到底是啥事,我还得赶着回去做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