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问了矿场的工人,都说没见到马寡妇,但是也没见到马寡妇离开矿场,总之,她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他只能先回去,离开矿场,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大约有二十多米的距离,他忽然停下来,望向矿场的墙头后面。
他想起,也是在这样一个黑夜,墙头后面的麦秸垛,那次遇到了正在解手的马寡妇。
当时,还记得自己窘迫的不行,本以为是偷东西的贼,谁知马寡妇说是在解手。
现在想想,那时的马寡妇就很可疑了。
鬼使神差的,他调转方向,向着墙头后面走去。
脚步很轻,像野猫一样,心里面,甚至都觉着可笑,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
用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他靠近了麦垛,绕着麦垛一圈,有很多散落的碎麦秸。
要么是平时小孩子在这玩的时候弄得,要么……他看到了麦秸垛上面,有露出的衣服一角。
星光下,虽然仅仅只有一角,他还是看清了那衣服,太熟悉了。
是一件碎花连衣裙,下工的时候,他还夸马寡妇今天穿得很漂亮。
从麦秸垛上,传来女人的低吟,声音很细,似是在刻意压制着。
他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样,那压抑的声音,那刺眼的连衣裙,让他确定,麦秸垛上的女人正是马寡妇无疑了。
确定了,又能怎么样
他在黑夜里,无奈的摇头。
又是一阵低吼,似是结束了,马寡妇催促起来。
“行了,行了,赶紧给钱。”
张国全迅速隐在旁边的一棵大杨树后面,等两人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从麦秸垛上下来,他看到了马寡妇,随后一个男人跟着跳下来。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那个男人并不是孙经理口中所说的大厨,大厨他见过,大肚便便的样子,根本不像眼前瘦高的男人。
瘦高的男人穿着蓝色工服,虽然没看清那人的脸,但从工服来看,一眼就能看出是矿场的工人。
工人穿好衣服,没有直接从矿场大门进去,而是翻了墙头。
只剩下马寡妇一个人,只是随意拍打了一下身上沾住的麦秸,便准备回丈夫青山庄上。
现在已经不需要给青山买酒买菜了,只需要给他钱就行,所以,她也能回去的晚。
加上刚才的工人,这是今晚的第三个人,挣到一笔不少的钱。
马寡妇朝着矿场的反方向走去,张国全在树后咳嗽了一声,当即把马寡妇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谁在那里”
过了半晌,张国全没有现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马寡妇,只是靠在树后说了句:“马姐,是我。”
“国全你,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别人说,我还不相信,没成想……马姐,你真得让人太失望了。”
“国全,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国全藏在树后不现身,马寡妇已经主动跑了过去,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但是她害怕张国全瞧不起她。
突然站在眼前的马寡妇,头发凌乱,发丝上还沾着碎麦秸。
张国全看到这样的马寡妇,心里面一阵悲伤笼罩。
“国全,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
马寡妇抓住张国全的手,无力的蹲坐在地上。
“如果因为青山,你大可不必在那待下去,就算回杨家庄,到矿上,也能给你找个做工的地方,没必要这样糟践自己。”
马寡妇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如果说这人世间还有一个人关心她,就是眼前强压着愤怒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