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几句,侯行长明知道他这趟来银行的目的,却始终没往上面提。
张国全有点坐不住了,主动开口说:“侯行长,我这人性子急,您别见怪,这次来,苏主任应该也提前和你说了,你看资金的事,什么时候能有个具体的落实”
“哈哈。”侯行长笑起来:“急是急了点,不过,我老侯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但是……”侯行长突然话锋一转:“资金的事可能得等等。”
“等等”张国全满心疑惑,来之前,苏锦城明明说的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变卦了。
“侯行长,等不得啊,矿场为这一天都准备好久了,就差资金了。”
侯行长叹了口气:“唉,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的确是苏主任先找的我,我也答应他了,但是,目前出了点小状况。”
“什么状况你该不会担心矿场还不起你这钱吧”
“张矿长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了解过张矿长的事迹,那说出去的话,就是砸在地上的一颗铁钉子,所以说担心谁,也不会担心张矿长。”
“既然如此,侯行长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我张国全愿意给矿场担保。”
侯行长表现的有些无奈:“不是我拂了张矿长的面子,这事压根就不是谁担保的事。”
“实话告诉你吧。”侯行长拍了下大腿:“不说也没办法跟苏主任交待。”
事情是这样的,侯行长之所以说目前拿不出资金,是因为给了刚才刚刚离去的黄永康。
资金确实准备好了,没想到半路被黄永康截胡了。
张国全狐疑的问了一句:“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按理说,黄永康家大业大,有名的企业家,虽说来到平山县投资钢厂,但不至于连本钱都要从银行拿吧。
“首先我没有恶意啊,我听苏主任提起过,张矿长原本的身份,是一个乡下的农民汉子,对吧。”
张国全点头,他从来没想过否认自己的身份,也从未觉得自己是农民,而和这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对话时,觉得丢人。
他自信坦荡,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没什么直不起腰杆的。
“因为你身份是农民的局限性,可能不太了解企业里面的事,黄永康从银行拿钱,一方面是为了缓解资金紧张,一方面是为了规避风险,总之好处很多,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侯行长耐心的解释道。
张国全有点懂了,无非是资本家喜欢玩的一套,空手套白狼罢了。
“那这样说,侯行长是准备食言了。”张国全有心想压一压侯行长,这么大个银行,不至于黄永康拿走一部分,就没钱了吧。
他是不相信的,后面一定还另有隐情。
不拿到钱,就无法完成苏锦城交给他的任务。
侯行长脸色果然不对劲起来,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初。
“张矿长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首先,你真以为苏主任是临时有个会议,才不来的”
“这”张国全惊讶的张开嘴。
苏锦城难不成还能骗他没道理啊
“你看,这就是我为什么把你是农民的身份,单拎出来的原因,官场上的事,不是普通人能看透的,哪怕我身在这个位置,很多事情都迫不得已。”
张国全感到羞愤,不是因为农民的身份,他只是觉得被苏锦城戏耍了。
“我有心和张矿长交个朋友,苏主任我也没法得罪,烦请张矿长和苏主任好好解释一下,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银行有困难。”
张国全不再积压心里的憋闷,声音冷淡的说:“侯行长不必把话说得拐弯抹角,你是在怕方副县长吧。”
如果说是黄永康拿走了钱,黄永康背后的人,张国全一想便知道了。
“你你都知道”
被张国全这么裸的说出来,侯行长感到脸上有点挂不住。
他小看了这个年轻的乡下汉子,明里暗里,他却有张国全是被人拿枪使唤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