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妥,这要是被商会的知道了,他们咋看咱?咱岂不是成了叛变商会的坏人。”
张国全往手上套着手套,看着柱子说:“你是说那些外县砖厂的人?你还真当他们能跟咱一条心?”
柱子愣了一下,说白了,那些外县砖厂愿意齐心协力对抗县南砖厂,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益下,谁不想着自己,谁跟谁会是一条心。
张国全又把棉大衣拿来套在身上:“至于你说的坏人,我不认同,生意场上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永远都是利益至上。
你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站在外县砖厂的角度,县南砖厂把持着市场不放手,那县南砖厂就是坏人,要是站在县南砖厂的角度,我们和外县砖厂成立了商会,一步步吞掉县南砖厂的市场,那县南砖厂认为我们才是坏人。”
柱子已经无话可说了。
张国全说的没有错,今天他们可以和你一起对抗县南砖厂,明天他们同样能反过来,对付你源火集团,一切都建立在利益之下。
最后张国全穿戴整齐,大衣两边伸出的厚领子,紧紧捂住口鼻,他走到摩托车跟前,这时,他再说出口的话,隔着厚厚的衣领,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
“我要的不是好坏之分,现在县南砖厂已经被我们抢走了一半的市场,是我把狼放进来的,我不能重蹈覆辙,最后反过来被狼给吃了。”张国全坐上摩托车,钥匙拧了进去:“目前,我要做的是,三足鼎立之下的互相制衡……”
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嗡”的一声响起,彻底淹没了张国全最后的话语。
或许是离开了热烘烘的房间,柱子和谢军两人听到张国全的话后,顿时觉得浑身发凉。
若不是张国全解释,那他们竟然看不穿他最后的心思了。
谢军无奈的摇头:“看来矿长被撤职一事,还是对他的打击太大了,现在的他,已经小心谨慎到这种地步了。”
“是啊,他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都提前做出了相应的对策。”柱子不免感叹:“不知道变成这样的张总,是好事,还是坏事,倒是……有些可怕啊。”
谢军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最起码站在我们的角度,他是个好人,这就足够了。”
……
张国全把摩托车停在足疗店门口,这个足疗店是大金牙开的第二家分店,不得不说胆子很大,因为对面就是魏振洋的红蜻蜓洗脚城。
天寒地冻的,再加上还是白天,不管是足疗店,还是偌大的洗脚城,皆是清冷的没有人。
张国全知道,这只是表象,干这行当的,挣得是晚上的钱。
按了两声喇叭,他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冲足疗店喊了两嗓子:“门口谁的车,会不会停,我刚才蹭了一下,可不能赖我啊。”
没过一会,大金牙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他娘的,谁把我车刮了。”
大金牙一看是坐在摩托车上,抱着膀子正乐呵的张国全,顿时气消了一大半。
不过对轿车有没有被剐蹭的事,倒是记在心里,走到轿车跟前,四下里查看起来,碰到疑似的位置,赶紧往手指上吐口唾沫,在车身位置擦了几下。
“幸好是他娘的泥巴粒子,吓胖爷一跳。”
“死胖子,你至于吗?一个破轿车,跟宝贝疙瘩一样,我看你也别开出来了,干脆拖回家供起来,逢年过节的上两炷香。”
“啥玩意破轿车,好歹十几万大洋买的呢,我还借了别人一笔钱。”大金牙左擦擦,右看看,稀罕的跟宝贝蛋似的。
“你还借钱买?”张国全无法理解大金牙的行为:“装面子也不是这么装的吧,花那么多钱,就为买一辆四个轮子跑的轿车。”
大金牙看着确实有钱,也就张国全知道,全都是表面的,口袋里掏不出半个子儿,有一块钱,愣是能花出去两块钱的主儿。
大金牙常常说,人生在世,短短百年,活到这个年岁,也就几十年活头了,万一哪天再遇见个天灾**,说不定明天就见不到他了,所以说,人要及时享乐,为了谁,都不如为了自己。
张国全若有所思,大金牙这种心态,属于无牵无挂,当然活得潇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