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全握着电话筒,久久无法平复,有了齐立冬的回复,他不得不接受。
“黄永康?”他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此人了。
但是,却立刻遭到齐立冬的否定:“黄永康还没那么大势力,能把手伸到省城日报。”
“那是谁?”张国全脱口问道。
“鼎盛集团你有没有了解?”齐立冬问出了这句话。
张国全立马明白过来:“是冯培文。”
“对,正是他,和我们领导打了招呼,压下了此事,我想,他应该也是受到黄永康的委托。”
要不然这事,和冯培文是挨不着关系的。
张国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这么说,计划被提前泄露了,可是……”
张国全又对自己的话产生否认,不应该存在泄露的风险,他已经做到最少的人知道这个计划了,怕的就是人多口杂。
可是现在只能说明是被提前泄露出去了计划,会是谁泄露的呢?他想不出来。
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而且每个人都是他最信赖的,为了不打草惊蛇,杨建民拿到资料之后,并没有立马离开焦煤厂。
最后,也是在报刊确定之后才离开的,仅仅才是几天的时间,按理说,黄永康根本不可能反应过来,也无从反应,他压根就不知道焦煤厂已经被他张国全惦记上了。
齐立冬给出了一番话,才让他意识到,黄永康可真是个老狐狸。
齐立冬分析说:“或许压根不存在泄露计划的可能性,而是黄永康吃一堑长一智,提前通过冯培文和我们日报打了招呼,任何再关于对他不利的消息,都会提前被他得知,所以我们只是不可避免的,撞在了枪口上。”
经过平山县上次那场舆论风暴之后,黄永康对这种舆论的影响,产生了忌惮,为了防止再有此类事件发生,早早的就打通了省城日报的关系。
如此一来,不管张国全怎么去做,怎么小心防备,今天的结果,都已经是提前注定好的。
张国全顿时有种无力感,精心组织的计划,人家竟然早已布好了网,专门等着他呢,一切都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这一次,哪怕他在暗处,也将没了优势,显然,黄永康已经知道了他要拿焦煤厂开刀的事,那么,两人就算已经摊到了明面上,谁也别想着算计谁。
张国全深吸一口气,无力的问了句:“齐记者,连你也没有办法吗?”
齐立冬沉默了一会:“对不起张总,虽然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是我已经被领导约谈了,现在,已经不是我个人能去解决的了,还麻烦张总,请替我……向小禾姑娘说声抱歉,我让她失望了。”
没等张国全再开口,齐立冬说完最后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柳小禾静静的站在那里,心里面五味杂陈,她没有对齐立冬失望,她是怕张国全对齐立冬失望,她不想张国全失望,仅此而已。
“我一个人走走……”张国全说了一句,柳小禾才没有跟着他。
前段时间的几场暴雨早已经停下,风雨过后,他等来的却不是天晴。
站在产业基地的养鱼塘边,水坑里满满当当的,全是前段时间下雨流进去的雨水,偶尔会有几尾鱼跃出水面。
远处,焦煤厂的灰黄色烟雾更盛了,大片的升向空中,遮住了蓝天白云,和下方大片的庄稼地的翠绿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烟雾在空中久久没有消散,变幻成各种形状,似是在嘲笑他一样。
焦煤厂动不了的话,那给白鸽治疗双腿的费用,只能从其它地方想办法,关于治疗费,他倒不发愁,无非是想办法尽快赚钱,一年的时间呢,说不定就碰到机遇了。
当然,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不现实的机遇中,万一没有机会,他可不想再耽误下去了。
退一步,大不了牺牲掉产业基地,卖掉一部分产业,哪怕去借钱,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总而言之,真到了那一刻,治疗费压根不在他的发愁范围内。
即使现在没有钱去治疗,白鸽愿意等,等挣够了钱再去治疗,那他也不愿意等,一分钟他都不想等,这是他的执念,一个人的执念是无法改变的,就像苏锦城对平山县发展的执念,就像王婶对昭阳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