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用自己最笨拙的方法试探摸索，怎么对一个人好，却时常控制不住自己暴怒的情绪，给她伤害。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给她最大伤害的，是他。
他错了，错的太彻底。
闭上眼，过往回忆浮现，他痛苦不已。
“姜雨真，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么？”
姜雨真眼眶泛红，“伤害已经造成了，现在说这些还有用么？”
乔云骁微微一滞，唇瓣白的没有血色，“你的原谅，能让我在九泉下，走的安心一点。”
“你瞑目或不瞑目，与我无关，”她后退，“你折磨了我和封闻野这么久，临死前想让我们忘了你对我们做的坏事？我们看起来这么仁慈么？别忘了，你父亲这一枪，原本打算打死我的，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他前一秒让人卸了医生们的腿，后一秒又求她原谅，除非她贱，才会原谅他。
他是生是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乔云骁闭上双眼，遮盖住眼底悲痛。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这一刻，他才真切的感受到，她到底多恨他。
心脏一点点停止跳动，他的五脏六腑都停了，窒息般的痛感传来，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黑红的血，无力倒地。
四周的保镖们都围了上来——
“乔少！乔少！”
“乔少，您撑住，已经去叫医生了，医生立刻就来！”
“让医生带取子弹的工具！快！”
…………
保镖们手忙角落，乔云骁无声流泪，看着姜雨真。
他一只手费力握住姜雨真的裤角。
“姜雨真，你看看我。”
姜雨真俯视他，眼底却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心脏似乎更疼了，薄唇都在发抖。
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每句话都需要缓很久。
他对保镖说，“开放庄园，送他们离开。”
保镖看他费力嘱咐的样子，不受控制的流泪。
“是，乔少。”
乔云骁唇角微勾，满是自嘲，“姜雨真，你可以走了。”
“庄园没有炸弹，只是我震慑老爷子的说词，你大胆走，别害怕。”
便衣保镖头子让人抬担架，把医生们都送出庄园。
为乔云骁诊治的医生已经来了，他却摇了摇头，拒绝治疗。
子弹刺穿心脏，只有死路一条，况且，他已经活够了。
姜雨真一句话也没多说，但眼睛却不知怎么的，流下了泪。
她不知道泪为什么流，反应过来后匆匆擦掉，跟随保镖和封闻野一起离开。
东方升起了鱼肚白，天亮了。
乔云骁躺着她的背影，与无数次记忆中她的背影重叠。
怎么一转眼，两人的关系就这么僵了，他想不通。
心脏太疼了，不知道是子弹刺穿的原因，还是其他的。
在她背影即将消失在他的眸子中时，他轻声说——
“相思止于万步山，我知天高地远不可攀，也不愿，再让你为难。”
“最后所求，此生平安。”
他缓缓闭上双眼，呼吸逐渐沉重，又归于无。
“乔少——”
保镖呼唤声响彻庄园，让刚走出正门的姜雨真脚步一停，却没回头。
庄园外围的保镖们都意识到了什么，红了眼眶，低头擦泪。
封闻野被乔老爷子派来守在庄园外的保镖抬上车。
陆渝白的小助理红着眼走过来，“夫人，该回去了。”
“哦，好。”
姜雨真后知后觉，上了车。
一行车远去，从始至终，她没回头。
也没听到乔云骁最后的话。
【作者题外话】：乔云骁下线，他短暂的一生可恨又可悲，但写到最后，不知怎么的有点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