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的陶瓷和碎片当中,有不少穿着布鞋的食客双脚被扎破流血,有些人险些摔倒,但是还是蹭破了手臂,鲜红的血迹瞬间流出。
之前跟随官差一同进来的那位身穿锦衣华服的矮小中年人,在两位官差的的保护之下来到陈理面前。
矮小中年就像是演练无数次一样,用手指着陈理:“就是他私藏朝廷逃犯,昨日我看的清清楚楚。而且我还看他将许多抓来的老鼠充当食物放进大锅里面炖煮,我还看见他……”
陈理似乎在看见这位矮小中年人的时候,便知道今天是有人给他下套,而且正主就在自己的面前。
“这个矮小中年人好像是聚义酒楼的东家,一直和我们东家不对付,听说前段时间两人还闹得不愉快。”
“聚义酒楼和我们美食楼差不多大小,肯定是聚义酒楼的这些人眼红我们美食楼这两天赚钱,所以才用处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你们小声点,别被那些官差们听到了,到时候抓到大牢里面严刑拷打,假的都要说成真的。”
孟海站在众多伙计当中,听着身旁伙计的议论声越来越小,心中对于这位聚义酒楼的东家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阴狠,毒辣,小动作多,这是周围伙计对于聚义酒楼东家最多的描述。
孟海站在众多伙计当中,看着陈理偷偷的给天平府总理衙门的主食塞了一个大钱袋。
主事接过大钱带掂量了一下,放入到了袖口当中,但是他在陈理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之后,却摇了摇头,似乎拒绝了陈理的某种提议。
陈理似乎因为过度害怕,双腿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还好身旁的几位伙计扶了一下。
“咦,这里怎么还有个穷酸书生?”
天平府总理衙门的主是看见了在人群当中穿着白色书生服,极为显眼的孟海。
有两位官差心领神会的一左一右,跨步到孟海身后,他们两人手中的木棍子那么一架。
孟海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双臂一紧,触感冰冰凉凉的,两个棍子便已经从他的胳膊肘穿向了腋窝,不论怎么挣扎也挣脱不开。
其中一位官差笑骂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位穷酸书生,看样子你和美食楼东家的关系极为不错,和我们走一趟吧。”
孟海想要解释几句,但是这些官差完全不给孟海解释的余地。
这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架的孟海双脚离地,两个胳膊被木棍勒的生疼。
孟海就这么被两个官差拖到了天平府总理衙门的主事面前,主事撩起眼皮,居高临下的望着孟海,忽然笑道。
“我怀疑你与美食楼私藏逃犯一案有关,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孟海手臂被架着,双脚离地完全没有反抗的可能,为了争取那不存在的希望,孟海张口大叫着:“冤枉呀,实在是冤枉我,什么事也没做,冤枉……”
主事看了一眼美食楼中以经全部散去的人群,笑着抬了抬手。
就见那两位官差轻轻抬动手中木棍,只是向上抬动了那么一丝,但孟海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冷汗。
“啊……”
两个手臂的疼痛感刺痛着孟海的神经,一声痛苦的惨嚎从喉咙深处爆发了出来。
“咳咳!”
一道咳嗽声忽然传来。
是那位进入到美食楼,致使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巡御司的人。
主事似乎接到了某种命令,他轻轻地挥了挥手。
架着孟海的两个官差手中的棍子向下偏了偏,孟海那一声声的惨嚎这才停止。
主事目光又瞟向陈理:“那就和我们走一趟吧。”
主事话音落下,招了招手,他率先离开美食楼。
十几个官差互相对视了一眼,也是押送着美食楼的伙计离开了美食楼。
陈理走在最前面,在他的双手上不知何时已经被铐上了锁链,每向前走出一步身后还有几个官差拿棍子去拍打陈理的后背,示意让他快一点。
孟海是被特殊照顾的,可能因为他是读书人的缘故,在他的身前身后各站着一个官差,后面的官差推搡着孟海,前面的官差给孟海开路。
孟海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尤其这一路走来,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对被官差押送着这一大帮人指指点点,这让孟海那幼小的心灵承受了巨大的打击。
孟海能够听到身后推搡的官差,嘴中一边嘟囔着各种骂人的话,一边表达着对这个世道读书人的不满,满口就是没有用的穷酸书生。
孟海有想过在人群多的地方大喊几声,自己冤枉或者救命之类的话,只不过上一个声音刚刚出来,后面的官差便一巴掌扇在孟海的后背。
寻常人的一巴掌打了也就打了,但是这位官差的一巴掌,孟海只感觉自己大半个后背都开始发麻了。
一阵阵疼痛感顺着后背席卷全身,孟海还是放弃了挣扎的念头,毕竟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孟海觉得自己好无力。
孟海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生活在这个社会的混乱与无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