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骂扈采,但其实言语里是在点扈太公,闻言扈太公心中暗暗想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其实扈太公很明白自己这小儿子的想法,气人有笑人无,之前孙家庄欠钱被人逼上门时自己这小儿子心里就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那时自己没理会他,而今听到人家挣钱了这家伙却又羡慕起来,说不定也在想着自己如何也不能去挣这样一笔钱财,可他倒是有那个脑子呀……
扈太公也是十分苦恼,不求他能学孙新一样发大财,只要扈采能学孙新老老实实经营田地他就烧高香了,可小儿子偏没这打算。
他这里不愿意多聊,扈采心中却是火急火燎的,想到孙新一下挣了那么多的钱,整个人都羡慕的不行。
这时便听得外头传来声音,孙新来了。
孙新进屋见到扈采笑脸相迎的样子就看出了这人的心思,他只是不说破,跟扈采打着哈哈。
扈采看孙新这态度心里就来气:什么出身的人家?倒跟自己打起官腔来了!
不过心中虽是看不起他,但是毕竟有问题要问,于是只能死皮赖脸的往前凑。
“妹夫,这几日你们庄子的事情可是平息了?前几日那几家商人到你们庄子上去要债时三妹妹挺着大肚子一个人支持,我们也是帮了好大的忙哩!”
在一旁的扈太公只觉得自己没脸,忍不住道:“帮忙帮忙,你若真关心你三妹妹时也不知到孙新庄子上去看她一看,她如今挺这个大肚子,等着孩子自己爬出来找你叫舅舅吗?”
可是对于扈采他们到十里牌上去帮扈三娘平事这件事情孙新的态度肯定不能差,否则难免让人背后说嘴。
于是连忙道:“的确是多亏叔叔了。”
扈采笑道:“都是一家人么……妹夫,听得这一回你从外头挣回了好大一笔银钱来,不知是做的什么生意?”
孙新含糊道:“跟人一道去走了趟私商……也没挣多少钱,无非是平了原先的账,而且如今修些碉楼,组个保甲,这些钱便又进去了。”
“私商这般挣钱?”
孙新看着扈采眼睛放亮,不想多说。
在这年头富家子、游侠儿纠集着一票人马去打黑窑、抢行人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他难道要在扈太公面前鼓励他的小儿子去抢劫?
何况在他亲身走过一次抢劫生辰纲之后就知道这玩意儿的风险有多大,就扈采这人毛躁的性格,他要真带上一票人马去抢劫,到底是抢到东西发财回来还是弄得一身腥还真说不定呢。
扈太公也明白孙新的意思,起身便往外走,对女婿道:“你跟我到田地间去看看,那玉米种下去问题可是多哩。”
孙新连忙跟上去,趁机便逃离了扈采的面前。
孙新在田地里研究了一通,晚上吃饭时孙新也还在田上没回来。
扈太公让人送了饭去田里,自己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在桌上吃饭。
吃饭时他见到小儿子心驰神往的模样,冷哼一声道:“扈采,你回去自去踏踏实实做你买卖,莫东想西想。有些钱人家能挣得到你却是挣不到的,我可不想到时候再把你这儿子给舍了出去。”
扈采一边扒饭一边随口呜呜的支应,只说自己晓得了。
可吃过晚饭扈采却是连在庄里留宿一夜都不愿,说外头还有些事情便骑上马匆匆忙忙走了,气得扈太公在庄里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