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家先生传书,林月返还问道书院,等论道会时,一并拜访其余书院院长,也省去他一年半载的时间。
已进初冬,风过时有些许严寒之意,草木以枯黄蛰伏,青烟却还寥寥升起。
其一路御剑而行,不多日便离京城只余几十里地。正当他降低御剑高度,向下望去时,见有一群黑衣人在一林中围困住一辆马车。车夫已然遭了毒手,躺在了地上,一位妇人护着个四五岁的孩童,也命丧当场。只剩孩子在哭喊着母亲。
其中一个黑衣人正欲出手,斩草除根之际,林月闪身落了下来。
“几位,孩子都不放过吗?”他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对准备动手的那人,冷冷地说到。
这群黑衣人蒙着面,谁也没有看清他是从哪儿来的,一时间都不敢有所动作。“这位少侠,奉命行事,还望少侠理解。”其中走出一人对他抱拳行礼,应该是领头的。
“不如这样?这孩子的母亲已然身死,你们只管回去复命,说任务已经完成了。”他略作思量之后,说出了一个提议。随即又笑着说道:“不然几位也可以试试,能不能从我手中夺过这孩子。”
几个黑衣人皆是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集中在领头之人的身上。那领头的也是皱着眉头,拿不定主意。
见他们犹豫不决,林月伸出一手,把掌心向上,运转灵气凝聚成一柄短剑,“这样呢?能拿定主意了吗?”这群黑衣人都是普通人,见他有如此术法,慌忙抱拳行礼,分外恭敬,“见过仙长。”
“仙长只管带走,我们这就回去复命。”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打不过,放低身段保命要紧。
黑衣人离开之后,林月蹲下为小孩擦拭脸上血迹,一边安慰说道:“你母亲只是睡着了……”
那男孩还有眼泪流淌,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是死了,我知道的,母亲经常和我说,不小心就会死。”
“呃……”他一时语塞,一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孩,再者,哪有母亲对自家孩子,灌输这样的道理……他叹了口气,“那我们把你母亲埋了罢。”
“埋了是什么?”这孩子连“死”都懂,却不懂什么是埋了?他也纳闷,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埋了就是,埋在地里,让你母亲死了之后能安安静静的。”
“好吧……”
他挖了两个坑,把这孩子的母亲以及车夫,分别下葬,立了两块无名石碑。又拿出酒坛在两块石碑前,倒了些酒,随即让男孩跪下磕头。
男孩倒是也听话,对着其母亲和车夫的石碑都磕了头。他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做得有模有样,不禁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起身后,他蹲下问到。“柳岁安。”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你的父亲呢?”柳岁安听后有些失落,“没有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父亲,母亲说我要藏着,才能长大。”
他越发纳闷,这孩子到底是何来历,“你知道你家住在哪里吗?”
“京城的一间小屋子中。”他大概猜到了,或许是个私生子。“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柳岁安看向其母亲的墓碑,忽然哭了出来,很是伤心。不过他又在极力克制,用袖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答道:“愿意。”
看着他这番模样,林月于心不忍,长叹了一口气之后,牵着柳岁安朝问道书院方向走去。“以后你就叫我先生,先生的名字叫林月。”
“先生是什么意思?”
“就是教你东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