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三人对视一眼,最后齐齐叹息一声。
还能怎么办,硬着头皮上吧。
历来只听说过因为人穷而悔婚的,可没听说过因人富有而悔婚。
云燕蓉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既是安慰二老也是安慰自己:“爹娘,你们得这么想,这银子送到咱们家来了,那就是咱们家的。
到时候我将这笔银子添到我的嫁妆单子上,那这笔钱就姓云,就算我死了这笔钱也得归安之所有,跟他周志明再没有任何关系。
管他周志明手里还有多少钱,我手里捏着五万多两的嫁妆,这辈子站在谁面前都不会矮人一截。
我有钱我怕谁!”
云燕蓉一开始说这话时也是忐忑,到后面越来越理直气壮,慢慢地都快把自己给说服了。
云老太太心里还有顾虑,但除非她能豁出去将这门亲事给搅散了,否则也只得劝自己放宽心。
“行吧,你的亲事你自己说了算。
最起码就现在看来,志明是个有分寸,他并没有将这份嫁妆单子念出来,摆在明面上的聘礼也就一千两。”
也就一千两?
这话幸好没旁人听到,否则定会说她不知天高地厚。
这时老太太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老头子,这聘礼单子上写着五万两,志明给了一千两,那剩下的钱呢?”
该不会是弄错了,白白让他们担惊受怕一场吧?
云燕蓉道:“十有是藏在放银子的箱子里,待会儿得空仔细找找吧。”
老太太又问:“那银子在哪儿,谁看着,安不安全?”
老爷子道:“我放前院西屋了,窗户从里面闩着,门也上了锁,村长叫了他家的大孙子在门口帮忙盯着,应该是没事的。”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有些着急:“不行,我还是得自己去看着。”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出门。
云燕蓉赶紧叫住他:“爹,这婚书您还没签字呢,签完还得交给志明。”
“对对对,差点儿将这要紧事给忘了。”
老爷子接过婚书,感觉自己有些手抖,先在旁的地方打了草稿,将名字写顺手了,才郑重地签在了婚书上。
老爷子捧着婚书去了前院,云燕蓉也陪着老太太回了中院的堂屋。
这时候,谁也没心思追究周志明到底哪里来的钱……
中院堂屋,大伙儿见云家母女二人回来,赶忙问:“刚刚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笑道:“没事儿,老头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排那些聘礼,跑来问我的意见。”
一说聘礼,大家都好奇起来,纷纷问着志明都准备了什么东西过来,前院竟是那样的热闹。
听人提起这个,老太太的腰杆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些:“送的都是些寻常东西,什么猪羊鸡鱼,糖饼点心之类的,还有聘银。”
孙氏看老太太这模样便知道,这份聘礼定是丰厚得很,她很是知趣地问:“说说看,都有些什么?”
老太太便一个个的重复。
刚说起两头猪,大家便都惊叫出声。
有人说志明确实大手笔,有人说这天气也留不住肉,两头猪可怎么吃得完。
后面几乎是老太太说一个,其他人便点评两句。
到最后说出聘银一千两的时候,中院也如前院刚得知这消息一般,瞬间鸦雀无声。
老太太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等到众人陆续陆续回过神来,她才道:“我家也不是那卖女儿赚钱的人,当时就跟志明说过了,他来多少聘银我便回多少,一分不留。
另外我们也会单独给女儿准备嫁妆。
我们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只希望她能风光体面地嫁人,也算是弥补以前的遗憾。”
一千两的聘银实在是超乎众人的想象,即便是想夸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于是大家都顺着云老太太这话夸起云燕蓉来,说她是个有后福的,这就叫先苦后甜,以后便尽是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