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乔想了想,然后说:“嗯,等人到齐了再一起进去吧,实在是不想太早去面对里面的气氛。”
两位白芽巅峰强者虽然不属于同一个阵营,但明显是早就熟络,此刻也攀谈起来。
久天跟这里所有人都不熟,以他阴暗的性子也不会去主动跟别人打招呼,此刻也只有原地等着。
他等的无聊,闭上眼睛想要冥想一下,却感受到了似有似无的注目。
“嗯?”
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红色真的是很显眼的颜色。
冉空的头发是红色的,眼睛是红色的,衣服也是红色的。
可是她的表情却很冷,和北极的风雪一样冷。
注目就来自于那双绯红色的眼睛。
这还是久天第一次这么近地见到这位地球上的第一天才,连卓雷都自愧不如。
长得很漂亮。
这是久天作为男性的第一感觉。
很惹眼、很强、很……独特。
这是久天作为进化者的感觉。
不同于三十三本身散发的那种具有压迫感的暴力气息,冉空的强更像是一种“自然而然”。
她就停在那里,整个人的注意力甚至没放在你身上,但是你就会感觉这个女人不好惹。
那是一种源自于生命本质的提示,提示你面前这个生命更高级。
冉空的气质空灵又清冷,明明散发的秘力气息如此灼热,本身却宛如自高天之上而来。
到底怎么样的环境才会培养出这样的女孩呢?
久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冉空也是。
从小到大,她见过很多人。
有贫穷的、富有的、温柔但是不太好看的、对自己外貌垂涎贪婪的、英俊但是没礼貌的、外表绅士但内心肮脏的、即好看又温柔但是缺心眼的……
冉空见过他们,然后见过也就见过了。
她不在意。
她对很多人很多事都不在意,这个世界上能引起她感兴趣的东西很少。
冉空出生在华夏国一个很普通的家庭,父亲的司机,母亲是老师。
小时候父母为了给她培养兴趣,把她送到少年宫学琴棋书画,她提笔便是绝笔,抚琴便是天籁,少年宫的老师惊为天人。
学习也很简单,一切科目在她眼里不过是单调的文字与公式的循环。
冉空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
小学的时候一只笨笨的飞鸟撞进了阶梯教室,惊慌之下撞到了反光的玻璃上,奄奄一息。
孩子们都惊呼着,老师上前看了看,摇摇头说可惜。
冉空也看了看,然后走上前去,把鸟儿捧在小小的手上,然后用小巧的手攥住已经濒死的鸟儿的脖子——随后用力一捏。
老师见到这一幕吓坏了,连忙质问她在做什么?明明那只动物都快死了,为什么还要折磨它?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小鸟颤抖了两下,胸膛开始起伏,一分钟之后嗓子里开始发出微弱地啼鸣,最后从冉空手中跳跃而起。
老师大声吼叫到一半呆住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冉空很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在那一刻明白了,自己眼里的世界与其他人是不同的。
老师同学只看到了鸟儿撞到了玻璃上昏迷,而冉空却看到了鸟儿翅膀划过天空的角度、撞到玻璃的位置、血液流过的方向、她借此能想象到血管与那小小心脏的链接处被阻隔、神经信号的传递失效、还有血液里含氧量的降低……
她只看一遍就懂了。
鸟儿只是神经被错位的动脉压迫到了,只要复位就好。
但是别人不懂。
冉空觉得有点孤独。
但是孤独没什么不好。
她很喜欢这样。
然而今天,她忽然对一个人产生了兴趣。
透过月牙面具的伪装,她分明看到了一双同样孤独的眼眸。
只是冉空的孤独来自高天。
而对方的孤独来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