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进了屋,倒头便睡,这让所有人都稍稍有些意外。
这个新任的总兵,难道只是来走走过场,到前线来镀金?
已经立冬了,北方的冬天,竟然下起了雨来。
第二日一大早便开始下了,唐辰不太习惯,感觉很冷冽,冽的叫人心疼,于是干脆弄了个火盆在屋中烤火取暖。
这雨连续下了好几天,也就在屋里呆了几天,偶尔看见外面的人撑了油纸伞匆匆忙忙的走过,唐辰真想问他们一句冷不冷。
待到他们从外面赶回来,避过了滴水的屋檐,在楼梯边轻拍着被打湿的衣物,随后上楼。
到得天色夕暮,一盏盏的火光从延绵的院落间亮起来,深红、暗红色的光晕,有的固定了,有的游动着,黑夜间格外有着古代深宅大院的气息。
当然,这本就是古代的深宅大院。
这样的日子是很无聊的,唐辰在屋子里宅了几天,也不算是闲着无事。
写了一份奏折,就耗费了他很长的时间。
明朝的奏本,格式太复杂,而且题奏本的书写还有固定的格式,必须用宋体写,洪武正韵,字数和纸张其实也有规定。
一笔一划的写完之后,唐辰命陆七快马传去通证司。
这天早晨,持续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
唐辰总算是跟宁远的将领们碰了一次面。
“宁远是大明边关重地,宁远在,大明在,诸位多年驻守宁远,劳苦功高,可谓是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样冠冕堂皇的开场白,是没人爱听的。
唐辰见众人都不开口,又继续说道:“我此来宁远的目的只有一个,打败建奴,诸位都是忠义之士,愿随我杀敌的,我非常感激,若是敢从中作梗的,我也绝不姑息。”
大厅里一片沉默。
说完,唐辰看着傅海山:“傅大人,我有些体力活要干,还麻烦你给我安排一百个人。”
傅海山冷冷道:“你是总兵,你想干什么,何须我来安排。”
傅海山不过是个守备,虽然在厅中官职不算是最高的,但他却是资历最老的,跟随吴襄、祖大寿经营宁远多年,他的话,算是代表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想法。
大厅里很快交头接耳起来。
傅海山想了想,对身后一人吩咐道:“阿三,你带一百人听从总兵调遣,总兵让你们做什么,你们便做什么。”
一人应声而出:“是!”
唐辰微微笑了笑,拱了拱手:“多谢傅大人。”
傅海山也没回礼,态度甚是高傲。
这一切都在唐辰的意料之中,这些人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吴三桂的亲信,不跟自己对着干便算好的了,想要他们这么快就听命于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唐辰又高声说道:“宁远城的防御,还希望诸位多多用心。”
众人听得一脸的不屑,你一个总兵,宁远城的防御你自己不亲自去搞,却还指望着我们?
难不成这位总兵大人真想动动嘴,便让自己鞍前马后为他效力?
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真是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