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发泄了一下情绪,也只是发泄一下,然后立刻端坐在龙椅上对王承恩说道:“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一亮嗓子报门,洪承畴立刻跟在小太监后面进了养心殿。
看见朱由检端坐在内室的龙椅上,洪承畴跪下磕头道:“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点点头,“起来吧,赐座。”
王承恩搬来一个椅子,请洪承畴坐下。
洪承畴哪里敢托大一屁股坐下,但是不坐又是抗旨不遵。
所以他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样子颇有些滑稽。
王承恩同样给他倒了一杯茶。
洪承畴一路过来火急火燎的,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他一口气把茶水喝干。
听到朱由检问道:“不知洪尚书这么晚来见朕,有什么要事,洪尚书但讲无妨,朕洗耳恭听。”
“不敢,臣前来,确实是有一桩要事,一定要报知陛下。”
说完洪承畴看了看旁边。
朱由检会意道:“洪尚书,王承恩跟朕关系深厚,是朕的心腹,他在无妨,你直言便是。”
王承恩见皇帝对他如此信任,要不是何如宠在,他就要翻身跪倒,痛哭流涕了。
此时他只是默默的退到一边,隐身于阴暗的地方,尽量不打扰二人说话。
“既如此,还请陛下先看看这个。”
洪承畴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交给朱由检。
崇朱由检展开宣纸,细细查看起来,是一封联名书。
还不到数十息的功夫,王承恩在一边就看到,朱由检面色潮红,瞪大了眼睛,抓着宣纸的双手也隐隐的颤抖起来。
朱由检大叫一声:“混账!”
随即将宣纸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门外值守的两个小太监对望一眼,不知道陛下又在发什么火,皇上最近的脾气怎么如此大,动不动就暴跳如雷。
洪承畴看见朱由检发了这么大的火,立刻跪下说道:“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臣今天来,只是觉得事关重大,有必要给陛下提个醒,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军国大事不是儿戏,多一个心眼总归是好的。”
洪承畴说完,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龙椅上的朱由检。
朱由检从刚才的暴怒状态已经恢复,“洪尚书,你所说的道理,朕何尝不知,但是你弄来这份联名书,不是摆明了让朕即刻做决定吗?”
洪承畴谏言:“此时还请陛下当机立断。”
“当机立断?”朱由检缓缓说道:“撤了唐辰辽东王的官爵?还是找个罪名将他打入大牢?朕撤了他,你们能替朕摆平建奴,能替国库赚来银子?”
这话可问得洪承畴哑口无言,忙重重磕了几个头:“陛下,切勿养虎为患啊,唐辰在辽东没有限制,没人监督,早晚会生成大患。”
“混账!”朱由检怒道:“若是有更好的办法,朕何须你们来逼朕做决定?”
听见朱由检说这样的话,连一旁的王承恩都是跪了下来,不住的磕头请陛下息怒。
朱由检稍稍平息了下,问洪承畴:“唐辰这个辽东王暂时撤不得,不过你们所说的也确实有道理,谁也保不准他有没有异心,他在辽东隐隐割据一方,将来必为大患,依朕看来,他就是缺少了个监督的人,既然你带头在联名书里提出,要派个人牵制唐辰,不如就由你去任蓟辽总督,牵制一下唐辰,你看如何?”
洪承畴自己出的主意,也早想好了自己去对付唐辰,于是忙磕头道:“臣义不容辞,定不负陛下所托。”
在洪承畴看来,唐辰毕竟年少,自己老谋深算,去了辽东,就不信对付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