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北说,那章子是你们局里盖的应该没有错吧?
马局长看了一眼说,那也未必,现在作假的手段高明的很,随便p张图就能做出来。
苏小北见他们不认账,便又指着欠条说,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而且建一级水站也是确有其事,你们可以看一下财务的流水,肯定是有记录的。咋就不承认了?
马局长见苏小北发了脾气,也不高兴道:“你这个是两年前的事了,为啥早不来要。现在我们的领导换的换,走的走,一茬一茬全变了,你现在突然拿着这张欠条来找我们,我去哪里跟你核实。”
苏小北指着欠条上的名字说:“那这个佟有为呢?”
马局长说:“佟局长,早就调到农机站去了。苏书记,不是我们不认账,实在是这个账我们都没经过手。不了解情况。”
于是苏小北出了水利局,有往农机站跑。
到了的时候,农机站早就下班了,苏小北看看时间才五点,于是试着按照公示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可是一连几遍都没人接。
旁边一个修理工说:“他们每天四点就没人了,要办业务就早点来。”
折腾了一天苏小北确实也累了,可是他不能松懈,村里的人还都看着他呢。
晚上他回了在东临的家,家里许久都没人住了,床上、桌子上都布满了灰尘。他找了块抹布将桌子擦干净,然后烧了壶热水,泡了一碗方便面。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把这笔钱要回来,像今天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跑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
于是他想明天先找到佟有为,然后和他一起去水利局面对面把事情说清楚,如果再不行他就找纪委的张书记,这很明显是新官不理旧帐嘛。
第二天,他先去农机站找到佟有为,佟有为听说是他是为了两年前一级水站工程欠款的事来的,拍着桌子说:“这是水利局单位的行为,又不是我的个人行为。你找我没有用,要找就去找水利局。”
苏小北强颜欢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水利局的行为,可是水利局现在的人都换了,我去找过他们,他们说不清楚这件事,所以我就想请您跟我去水利局跟他们说清楚。”
佟大为直接伸出手将他往门外赶,边赶边说:“走走走,要说情况,你们茂林镇的刘副镇长比我清楚的多,水利局呀。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去了。”
说着,便直接关上了房门。苏小北又不甘心的喊了几句。
隔壁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从办公室出来,不满的对苏小北说:“别敲了,别敲了。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咋就这么不懂事,佟主任就是从水利局局长的位子上给撸下来的,你让他去,这不是要打他的脸嘛!走吧,走吧,别打扰我们工作。”
苏小北这才不情愿的离开农机站。
镇上要他去找水利局要钱,水利局说不清楚情况要找领导核实,然而领导又要镇上去将情况讲清楚,这一来二去形成了一个妥妥的闭环,将苏小北圈在了里面。
出了农机站的大门,没走几步,苏小北突然觉的胃疼的厉害,他扶着路边的一棵树,慢慢蹲下,尽量让身躯蜷缩,通过压迫来止疼。差不多过了三分钟,才感觉疼痛明显消失。他慢慢直起身来,长舒一口气。
旁边一个路过的行人看他脸色难看,便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医院?
他摇摇头,向路人表示谢意,开玩笑的说,早上没吃早餐,胃在抗议呢。
那人见他还有心情说玩笑话,便骑着电动车走了。
苏小北在路口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边走边吃,吃完后觉得胃好受了许多。于是又开车向县政府而去。
他的倔劲又犯了起来,既然这次来了,就一定要一个结果,要不然无法跟乡亲们交差。
到了政府办公楼的九楼,他找到了纪委的张书记,将事情又跟张书记说了一遍。张双林说,你等等,我打几个电话,核实一下情况。
很快,情况便核实完了。
他又对苏小北说:“你这个事情难办着呢。他们不是不作为,而是确实拿不出钱来。而且双方立了协议,每年从水站收的水费里扣出一部分来作为偿还,偿还不够的再由双方共同协议进行补还。你们的协议签了三年,你这才两年,就算是要钱时间也还没有到啊。”
苏小北听了他的话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刘副镇长耍了,心里直骂娘。
张双林看他的表情很难看,便问:“你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
苏小北便将修路资金不够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临了他说:“张叔,您说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张双林想了想,说:“镇上这笔钱你肯定是要不到的,要不你去找一下常务副县长,看看能不能从县财政里挤出一点。”
苏小北说,我也想去,可是这样去太冒失了。
张双林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说:“你这主意都打到我身上来了。也罢,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去引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