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冬显然没有想到徐凯会认出自己,但是依旧否认道:“徐爷,您认错人了,我叫刘安路。这是我的工作牌。”说着便把胸牌摘下来给徐凯。
徐凯笑的更放肆了:“郑警官,今天我设这个局其实就是想拜会拜会你。”
郑冬突然感觉自己被刘彪出卖了,转过头望向刘彪,刘彪说:“您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帮你们吧。”
“妈的。”郑冬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这件事不怪他,这年头谁能跟钱过不去呢?”徐凯笑着给郑冬倒了一杯酒,递给他说:“你的兄弟们也等久了吧,都出来喝点茶水,休息休息,我请客。”
刘彪这样一弄,所有的付出都付诸东流,甚至连他们的专案小组也被公布在大庭广众之下。
陆强来到包间,在刘彪的脸上拍了几下,说:“行啊,有种。反间计。”然后大大方方坐下,拿起一杯酒咕噜咽了下去。
“您是省厅的陆队长吧,幸会幸会。”徐凯伸出手主动跟陆强握手。
陆强却没有跟他握手,他讽刺道:“你这双手沾的血太多了,我怕脏。警告你一句,坏人可以得志一时,但却不能得志一世。”然后又瞥了一眼刘彪,冷冷的说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望着陆强他们离开,徐凯哈哈笑起来。
刘彪却担心地说:“看来我以后会麻烦不断了。”
徐凯拍拍刘彪的肩膀,说:“以后跟着我吧,绝亏待不了你。”
出了豪华夜总会,郑冬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刘彪千刀万剐。本来以为是一次除掉黑恶团伙的好机会,没想到却被别人摆了一刀,硬生生演变成了鸿门宴。
正在发着牢骚,苏小北的电话打来了,他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苏小北着急地说:“给你打了一下午的电话”
“有事说事。”郑冬打断他的话,毫不客气的说。
“是这样,我们村的村长被茂林派出所的带走了,你看能不能”
“不能。我告诉你,桃花村的事以后我郑冬都不会管。一帮养不熟的白眼狼。”郑冬不待苏小北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小北无奈只好又硬着头皮走进派出所。
值班的民警不耐烦的说:“情况都是镇农资委反馈的,要想解决问题,只有找他们。”
“那我能不能见见他?”
“这更不可能,他现在是嫌疑人,谁都不能见。”
苏小北没有办法,便知道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出派出所。刚走没几步,那名民警又追了出来,客气的说:“苏书记,我们所长打电话了,你可以进去跟他见面,但是我必须在场。”
苏小北知道这是郑冬找的关系,但还是对值班的民警再三感谢。
民警将他往里面领,边走边说:“这件事说小不小,但说大也不大。我听农资委的说了,只要村里形成个决议,然后把钱先退到镇里的账户上,他就能出去。可是这老头死活不交钱。我就纳闷了,这钱能比自由还重要?”
苏小北听着民警说,心里却一阵苦涩。
“这钱真的比自由重要。”他小声的嘀咕道。
民警问他说啥,他说啥也没说。
就这样,在一间找的会议室里,苏小北见到了牛大宝。他一脸淡然,见苏小北来了还伸手要烟。
苏小北给他递了根烟,点上,问道:“为啥不按流程走。”
牛大宝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又将烟气吐出,冷笑一声:“呵呵,流程。开个村两委会形成纪要要一天,报到农资委初审要三天,初审完了又要来走访、测量又要两三天,然后再报镇政府里,然后等镇政府开党委会通过。这前前后后不折腾一个月不会完,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修路是俺主张的,俺不能看到刚聚起的精气神又散了。”
苏小北知道牛大宝并没有夸张,村集体资产的出租是有严格且繁杂的流程的,有些承包商就是因为这些流程,将本来已经商量好的事又推的一干二净。
“可是不走流程,你怎么办?”苏小北又严肃的问道。
“我在这里好的很。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了。你看,这里有吃的有喝的,闷了还有跟你聊天的。关键是这里不用操心。我八二年任桃花村的村长,算起来已经整三十年了,每天晚上都想着第二天怎么过日子,现在终于可以省心了。我今年五十八了,干不动了,这就算是我为桃花村做的最后一点事吧。”牛大宝苦笑着,又唑了几口烟。
“你糊涂啊,你不在乡亲们的心里就没有主心骨。那些刺头就能跟我尥蹶子。等回去我想办法,把钱给交了。”苏小北望着牛大宝布满皱纹的脸和花白的头发,不忍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