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磊带着一大群人待着草席开始往东边走。
这种草席是用河边上的茅草编的,虽然轻柔,但是富含植物纤维,埋在地里压实了抗风扛击打,还具有保温的效果。苏小北见一些老婆婆闲来无聊时编过,好奇的问他们这是用来做什么的,老婆婆说冬天搭在菜地里防霜冻的。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功效。
陈灵儿也拎起一大块草席跟着往东边走,牛磊蓦的停下看着陈灵儿,似乎不敢相信再这样大风的夜晚她也敢过来,于是脱下身上的外套望她头上一搭然后在勃颈处打了个结,说:“披着,当心石头划破脑袋。”然后穿着一个背心抱着一大捆草席往地头走。
苏小北和孙赶超带着几个人沿着西边将草席覆在地膜上,然后抛些土压实,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从周边找了一些砖块压到四周。十几个人在狂风中奋力的保护这那一株株新苗。铺好以后又一寸一寸的检查一番。
这大风还在肆无忌惮的刮着,似乎与那草席较上了劲,牛大宝看了看在风中上下起舞却纹丝不动的草席叹了口气,说:“这叫过堂风,估计今晚都不会停了。”
几人坐在地上,衣服在风中呼呼作响。
“受灾的情况严不严重?”
“不好说啊,要等明天检查完后才会知道。”
陈灵儿拆下头上包裹的衣服递给牛磊,刚才她明显感觉到有几块石头随风砸在自己的头上,要不是这衣服裹着怕是要砸起包来。她心怀感激道:“刚才谢谢你了。”
牛磊憨憨一笑。
陈灵儿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划出的几道血痕。陈灵儿有心心惊的望着他问:“疼吗?”
牛磊摇摇头大大咧咧的说:“没啥,村里人皮实。”
几人在田间点上烟又闲聊了一会,这才起身打算离去。风依旧没有停,夹杂着哀嚎将众人的衣服鼓起。苏小北等人走了几步,发现牛磊并有跟上,而是呆若木鸡的坐在原地。牛大宝转过身去,以为他因为陈灵儿的一席话而发春,过去踢了一脚,骂道:“没出息的,干啥呢,还不快走?”
之间呆呆的牛磊伸出手,颤抖的指着远处风吹乱的河边。
牛大宝顺势望去,见一个人正在河边跺步,一会眺望水面,一会又俯下身抛着沙土。牛大宝噗通一下瘫在地上,几个还在说笑的农民笑容瞬间也僵在了脸上。
苏小北觉得情况不对,打开手电筒照去,那身影却突然间就在光影中消失了。
苏小北想要跑过去看看情况,却被孙赶超一把拉住,指了指原地哆哆嗦的几人说:“这里面有古怪,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苏小北招呼着把牛大宝和牛磊送回家,然后一个人坐在床上,睡意全无。那个在河边看到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大风的夜晚去河边?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村里的人看到这个人影都心惊胆颤?隐约间他觉得这些事与牛大宝叔侄避而不谈的赵长生有关。辗转反侧到凌晨,这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上,风已经停了,天空风和日丽,若不是地面上浮着的沙尘和垃圾,他甚至都怀疑昨晚的大风都是在梦中发生的。
他简单地吃了一点早餐,然后和李勇往村口走去。
李勇说:“最近他又接了一个私活,给镇上的一户人家盖新房,这是工程队第一次独立参与建设。我们的资质小,不可能接一些小区建设,但可以在私房建设上打打主意。而且,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高了,建房子的意愿跟强烈。”
苏小北琢磨了一下说:“没看出来,你很有商业头脑。我们跟人家的工程公司没法比,所以将目光瞄向广大的农村,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在农村建设的过程中积累经验、积累资本、打响知名度,走一条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
李勇觉得苏小北总结很到位,不住的夸他有见识、有水平。苏小北撇撇嘴,并没有被他一顿乱拍而昏了头脑,提醒道:“你做的是住宅,一定要确保工程质量,千万不能偷工减料。”
李勇摆摆手说,不可能,俺们桃花村人最实在,绝不会做着黑心事。
苏小北看他拍着胸脯保证也就放了心。聊着聊着,苏小北突然就想到了昨天夜里河边那个人影,问道:“昨天夜里我们看到那个人是谁?”
李勇噤若寒蝉道:“千万不要再提昨天晚上的事。那是村里的一个忌讳。”
苏小北纳闷的盯了他一眼,发现这个平日大胆妄为的人在说起这个人影时是那么的惶恐不安。于是,他又换了个话题,问:“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认识一个叫赵长生的人吗?”
李勇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小,小北哥,咱能不开这个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