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无忧瞅着他委屈的眼,小声叹了口气:
“这就是场意外,和我们天天碰见的谋杀案不同。那些无辜的受害者没有任何过错,所以也不该承受这场假设的噩梦。现实是,我和你现在都好好的,只不过身上脏了点。”
时垣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很理智的,他当然也懂这道理,更何况现在凌无忧还安慰他呢,他心里好受了不少:“嗯。”
凌无忧把护理包递给他:“上药。”
“……好。”
时垣正用碘伏给她消毒,凌无忧侧着脑袋看着窗户外边的小区门口,突然道:“晚上我要洗头。”
拿着棉签的手顿了顿,时垣轻轻“嗯”了一声。
凌无忧有些讶异道:“怎么不啰嗦了?”
被她这么直白地点出来,时垣还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地说:“今天情况特殊……发生了那种事情,我觉得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不过是道伤疤而已,就算感染了、发炎了、增生了很疼很丑很难受,那又如何呢?”
凌无忧:……这小子。
时垣给她贴好纱布:“还是小心点吧……不过你洗完头以后是不是还要再重新包扎一次?不如我等你洗完头再走……”
凌无忧“哼”了一声:“不洗了,明天洗枕头。”
时垣忍着得逞的笑:“嗯,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对了,要不明天我帮你洗头?我肯定很小心……”
凌无忧打开车门:“明天再说。”
她要去后驾驶座拿猫,时垣跟着她下车:“我帮你提上去吧,小橘加上航空箱真的挺重的。”
如果放在平时,凌无忧肯定会说不用了,但现在她左手还没好全呢,下午拿下来的时候确实很费劲儿,于是便没说什么。
时垣提出航空箱,关上车门。两个人正要往小区走,凌无忧却突然脚步一转,走到后视镜那里,从包里掏出一张湿巾,垫着脚把挡风玻璃上那个倒霉男生留下的血迹给擦掉了。
“差点忘了。”
她把湿巾扔到边上的垃圾桶里,拍拍手走过来,一抬头却看见时垣正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喧嚣着各种情绪,瞧着有点吵,凌无忧瞥了眼就选择性地无视掉了:“走吧。”
时垣垂下眼:“嗯。”
因为之前来过宋队的家,时垣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宋家门口。
凌无忧打开房门,瞧着地上的拖鞋数量,发现里边没人:“进来坐一会?”
时垣怎么可能拒绝呢。
两人前后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脏污。
凌无忧把小橘从航空箱里放了出来,小橘冲她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带着伊丽莎白圈,四脚打颤地走到了猫抓板上面趴了下来。
时垣问:“宋队和孟姨不在吗?”
“嗯,还没回来。”
“你现在……睡在宋医生的房间?”
“不然睡沙发吗。”凌无忧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给他,“喝完了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