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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万亦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应声。
“就在你们回来前不久，因为你看他那样子明显在和从小就远走工作的爸爸妈妈闹别扭……”
“虽然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但也不能在这方面免俗。”万亦接道。
利达露收起本就勉强的笑容，很不是滋味。
“详细说说。”
“齐丹的父母皆为调查学者，父亲原本是一位冒险者，生涯半道转修为调查学者，我和一样。许多冒险者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开始离开巅峰的时候，都会如此选择。不过齐丹的父亲不是因为那么现实的理由。”
“感情么？”万亦猜到了。
“嗯，因为齐丹父亲在一次合作中遇到了齐丹的母亲，两人相处愉快，生出情愫。齐丹父亲也在不久之后萌生了提前改变自己职业生涯的意思。”
“两人成功结合，生下了齐丹，却仅陪伴齐丹到了四岁，便又因为来自当期调查团的征召踏上了去往新大陆的旅途。齐丹则交由其在档案馆总部资料库工作的爷爷照顾。”
“并不是什么特别曲折的故事呢。”万亦评价道。
“不需要多曲折。”利达露吸了口气后缓缓吐出，“明知父母就在这个世界的某处，但却因为某种理由，整个童年、青年、甚至是成年都望不见他们的影子。记忆在脑海中模糊，只能靠照片铭记二者的相貌……对于孩子而言很难不多想啊。”
对亲生父母的亲情的期待，在齐丹平缓的人生之中，积累着淡淡的伤痕。
利达露讲述完，两人都没有立刻说话。
万亦抬起手轻摸自己深凹的眼眶。
……
“以后妈妈就不在了，你要和你爸爸在一起……对不起，我真的受不了他的反复无常，我知道他只是病了……但，我发现我没有做好那么充分的准备。”
……
“对不起，爸爸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更照顾不好你……你要听爷爷奶奶的话，爷爷会比较凶，但有什么事的话，奶奶会保护你的。”
……
啧。
自从上次情绪失控之后，各种不好的记忆都重新冒出来了。
万亦垂下手道：“这种事情在这里一问就知道，根本瞒不住，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只是感觉，还是有些不好说……”利达露神情复杂。
“怕他真的怨恨起父母？你是他谁啊？”万亦看向利达露。
利达眼神飘忽。
“是他爷爷让你多关照他的？”万亦直接开口道出隐情。
利达露看着万亦，无奈叹息：“你真的只是个顾问吗？万亦先生，太敏锐了吧。”
“显而易见的事情，你作为一个外人在刚刚对齐丹的家事了解得太详细了，齐丹又不可能对你这个不靠谱的‘前辈’说这些。和你最大可能扯上关系的，也就齐丹的那位爷爷了。”万亦淡然地说道。
利达露点点头。
“跟他说吧，作为转告者，你还能有更合适的角度去关照他的心情。心情交给他自己，你要做的只是告诉他真相然后陪伴他。”万亦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一段谈话之后，利达露也本就不是那种会一直犯纠结的人。
他也想通了。
他只是个受托来照顾齐丹的“外人”，齐丹对于家人的心事这些，他没有多想甚至插手的道理。
“谢谢你，顾问先生！”
“嗯。”
“话说，顾问先生，怎么总感觉你对这种事情好像很熟练的样子啊。”
“……”
“呃，不好意思，是我又多嘴了。”
“见多了，逐渐也就习惯了。”
“嗯？”
“这个世界上，这种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太常见了。”万亦用一种坦然的语气看着逐渐阴沉下来的天空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