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无数唐军从大营缓缓开拔。
唐军分为步骑两阵,其中一万一千人为骑兵,剩下五千人为步兵,共计一万六千人。
除了程千里从庭州派来助阵的四千人,李光这次所带的兵在一万两千人左右。
他需要留下部分兵力提防西面的突骑施人会有所行动,以及防止葛罗碌人绕后突袭他的根基昭城。
大军每人携带二十日的干粮,向着玄池徐徐而去。
沿途有零星的葛罗碌居民,或是耕种或是放牧,他们发现了唐军非旦没有害怕反而都惊讶的驻足观望,显得十分好奇。
自葛罗碌投附大唐以来,常常有汉人与之行商贸易,加之葛罗碌普通平民热情好客,双方之间和平已久。
更有甚者,他们拿着自己的货物过来要向唐军售卖。
看着零星的的普通农夫和牧民,李光并未做何杀戮,只是命令士兵将靠的太近的人驱逐开。
缓行四天,唐军大部已至玄池西南十里之地。
自第三日起,斥候之间的战斗便围绕着附近的地域不停的争夺。
众将站在大帐之内,注视着新做好的沙盘。
田神功匆匆走进营帐。
“都督,斥候营已经将势力推进到了玄池附近。”
“我军伤亡如何?”李光从沙盘上收回目光看向田神功。
“死者百余,有五百多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一旁的高适有些吃惊的问道:“怎么会这么多?”
李光替高适解惑道:“正常,斥候主要是随机应变和小队配合。我们最近练习的都是阵战之法,再加上葛罗碌本就是游牧民居多骑术精湛!我军吃点亏也在常理之中。”
“都督所言甚是,我军斥候还是赢在装备精良,和人多的优势上。”
“玄池的情况可探明了?”李光又问向田神功。
“回禀都督,已经探明。葛罗碌人大部分住在玄池西边的原上,只有少数住在玄池旁边的泥巴城里。”
“兄长,让我带兵晚上直接去将葛罗碌人的部落踏平咯!”雷震起身瓮声瓮气的说道。
“鸣空不必心急!我们从护密国以来,还从未打过堂堂正正之战,这次我要与葛罗碌打一场正面决战。”
一旁的荔非元礼抠着鼻孔出言问道:“若是葛罗碌人不欲出战怎么办?”
“哼!葛罗碌人若是不出战,我便用方阵将他的部落碾碎。”
另一边的田乾真补充道:“我们大军来袭,葛罗碌便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落荒而逃,要么便是与我军接战。如果谋落老温还想坐稳这个叶护之位便只有打退我军进攻这一条路。”
李光点了点头,田乾真不愧是历史上能和崔乾佑郭子仪等人齐名的武将,条理分析的十分清楚。
顿了顿,李光对着帐中诸人说道:“但要提防敌军夜袭,晚上于营中设伏。葛罗碌不来便罢了,若敢前来劫营便叫他们有来无回!”
“是!”众人纷纷领命。
当夜无话。
次日正午!
一队队的唐军从营寨而出,向着前方玄池葛罗碌人的老巢逼近。
李光骑在马上,他的脸上不再有平易近人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眼神与冷峻异常的脸庞。
他的目光从每一名走出辕门的士兵脸上扫过。
昭城已是一个整体,葛罗碌人挑衅在先,唐军士兵同仇敌忾。
此战他们为那些死难的亲人复仇而来,每个人的心里都憋着怒火。但此时还不是发泄的时候,他们要等到两军交战才能让葛罗碌人为他们的举动付出代价。
见士气可用!李光冷峻的脸上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的视线随之落到了一个刚刚跨出辕门的黑脸士兵身上。
此人面容熟悉,黑脸也并非真的黑而是用木灰抹的并不均匀。
“你,过来!”李光对着那名士兵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