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荔非元礼不假思索的问道。
其余诸将也大多疑惑,李光与田乾真两人皱眉不已,似有所感。
马抱元看了一眼堂中的沙盘,缓缓言道:
“陛下只给了都督碎叶战事的自专之权,可未曾给石国甚至其他地方的权利。若是都督妄动刀兵,不管成功以否,都将给朝中御史们授之以柄。”
“如今,朝中相党擅权独大,都督即使圣眷正隆,然而宠信之事皆在皇帝一人,今日有之明日便无。”
见李光依旧面含笑意波澜不惊,马抱元微微一笑。
“一旦都督失去宠信,凭朝中云波诡谲之局面,若有人上书弹劾。一时半会陛下或许不会相信,但若是弹劾人数稍多,都督轻则丢官降职,重则身死族灭。”
“昔年王忠嗣何其受宠?兼任四方节度使,百战百胜,大唐将官谁不曾仰慕于他?”
“如今呢?王忠嗣却已身死汉东不明不白,都督就算是欲布王忠嗣之后尘,也该为这满座辛劳数载才有如今地位的将军们考虑一下!”
“呼!”
听完马抱元的这番长篇大论,众人无不暗暗吃惊。
他们中间许多人都是没什么文化的丘八,能有如今地位也都是倚靠李光掌舵才能一路升迁。
李光若是不在了,恐怕他们的仕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众人对于作战立功的热情被马抱元一瓢冷水泼灭了大半。
无数的目光纷纷向李光汇聚过去,等待着他们的都督作出决定。
李光依然笑颜如故,但他的手在刀柄之上反复摩挲,似在思考着什么。
田乾真见李光迟迟不做答复,他转回头看向马抱元问道:“那依先生之见,中亚之地何时才得图之?”
“何时?当然是都督为安西节度使的那天,这万里西域便可尽入囊中!”
“这便是我所说要徐徐图之的真正原因,先谋节度使,在图西域。如此一来才能名正言顺!”
“节度使?”
旁边的荔非元礼颇有感触,当年李光不过是受安西节度使夫蒙灵詧刁难的一介旅帅,可现如今他们也要聚在一起谋取这节度使之位了。
想想就让人心生期待!
李光依旧摩挲着刀柄,若是他将心中真正所图之事说出来,这堂中诸人会不会以为他疯了?又会有多少人愿意继续死心塌地的追随于他呢?
“都督,我觉得马先生之言很有道理!”田乾真出列说道。
荔非元礼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都督,俺也一样!”
“兄长,咱们就谋这个节度使吧!彼辈皆垂垂老矣。俺们便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雷将军说的对,这节度使早就该由都督来做了!除了都督谁又能大破六万大食联军收取碎叶?”
众人七嘴八舌嚷成一片。
李光豁的将宝刀推入鞘中,堂中顿时鸦雀无声,诸人无不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好!我们就先谋他个节度使!哈哈哈!”李光仰天大笑。
随即他收敛笑容看着马抱元说道:“抱元兄既然来了碎叶可就走不掉了,不如先假碎叶城主之职何如?”
“抱元初来乍到,寸功未立恐受之有愧!”马抱元拱手道。
“哎!马先生大才也,你若是想走俺老荔可得找根绳子将你绑住咯!”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