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命第十子李推去安西高仙芝处为官,但他还需要再设法安排两个儿子出去,以后若有大变还能保留点家族血脉。
正思索着这些,一名仆役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看着仆役惊恐的模样,李林甫的差点被半碗药汤呛住。
他咳嗽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对着那人厉声斥道:“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相国,大事不好。府外聚集了恐怕有两千人,他们已经和府门侍卫厮杀起来了。”
“什么?”
李林甫不敢置信,是那个仇家又上门了吗?但自己现在依旧是堂堂相国,又有那个仇家敢公然率两千人攻打自己的相府?这已经形同谋反。
“那来的两千人?”
不知道从何处而来,他们穿的五花八门。竹扁担里各都暗藏锋刃,守门侍卫已经死了近百人了。
李林甫大吸一口凉气,看来这次来的仇家不简单呐。
“赶快让人抬我去中院,并让左右侍卫统领立即前来见我。”
李林甫也顾不得病体了,两名仆人将他放在门板上抬着。
为相十数年,纵然生病李林甫威严仍在。
在他左呼右喝之下,相府的家仆侍卫很快便聚集起两三千人。他的几个未当官的儿子也都各持武器,武器不足木棍、汤勺、火钳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一群人咋咋呼呼的才赶至中院,便听前堂内喊杀惨叫之声四起。
李林甫看着已经冲入堂内拼杀不休的死士,这些人破衣烂衫手持利刃,逢人便砍是见人就杀,双方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李林甫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不容他细想那群死士已经解决掉前堂的大半守门侍卫蜂蛹着朝着中院杀来。
“快去堵住院门,不能让他们杀进来!”李林甫在门板上手舞足蹈的大声喝令。
侍卫家丁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朝着中院的大门冲去。
不待他们关上大门,死士也已经冲至门口,两方在狭窄的门廊处拼命的用刀朝对方身上招呼。
李林甫的一个儿子怒火万丈,他挥舞着手里的汤勺趁机将一名死士的脑袋砸的鲜血横流,但一柄利刃从缝隙而来刺中了他的腰腹。
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踉跄几步看着还被人抬着的李林甫。
“父……父亲。”
李林甫顾不上去关心倒地不起的儿子,他连连命令仆役侍卫上前厮杀。
见有些人迟疑不前他嘶吼着喊道:“都给本相上去杀敌,杀死一人赏铜钱五十贯。”
五十贯钱比五十两银子还要多些,除长安外大多地方斗米也就十多钱,五十贯足够一户普通农民开销二十年。
重赏之下侍卫家丁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各持武器在拥堵不堪的廊道内和死士互相对刺。
往往刺死一人自己也身中一刀,倒地抽搐不起。
死士后方大踏步上来一名穿着老旧铠甲手持大刀的高廋汉子,此人抡刀在人群中狂劈猛砍杀的相府侍卫哭天喊地。
李林甫看着那人只觉得熟悉无比,他思虑半晌终于想了起来。指着那人颤巍巍的大叫道:“你是一直跟在杨慎矜身边的那个人!”
那人大刀指着远处的李林甫。“杨尚书是我的义父,是你害死了他!老子今天要你全府上下为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