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赛义德的军令,齐雅德愤怒说道:“撤退之前应该先将所有宁远国的俘兵全部处死。”
“恐怕不行!”赛义德淡淡说道。
“为什么?”
“那些俘虏都是本土之人,杀了他们城中居民一旦得知必不会与我军善罢甘休。”
“介时我军腹背受敌,将会被困死在宁远国腹地。
“那撤向俱战提还有什么意义?”齐雅德不解。
“我已经写信给撒马尔罕的守将叶齐德,我军在撒马尔罕还有一万五千守军,只要他率万人来援我军定可守住俱战提这个门户。”
齐雅德明白赛义德的意思了,有了叶齐德接应,若是战争实利大军还可由俱战提撤回撒马尔罕。
“统帅阁下,唐军已在渴塞城七里之外。”
“什么?唐军为何来的如此之快?”赛义德大惊失色。
“他们借助盾牌在雪地上滑行,我军外围哨探除我之外全军覆没。”
“敌军统帅是谁?”赛义德向齐雅德发问。
“是李光,河岸争夺时我看到他的大旗了。”
赛义德眉头紧皱,这个李光还真是大食最为强劲的对手。
“命令士兵抛弃所有物资,只携带四天口粮立刻撤往俱战提。”
大食军撤的十分仓促,轻装简从直接出渴塞城西门向俱战提而去。
但战马所剩数千其他皆是大食与石国步兵,他们在冰天雪地里撤退一样困难无比。
唐军从寅时渡河一路杀敌前行,终于在午前赶至渴塞城。
荔非守瑜骑在马上好奇的打量着看着这座并不高大的城池,城头上大食人的新月旗帜还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飘荡。
“都督,大食人和石队全部向西撤退了。”骑兵斥候上前禀报。
“拿地图来。”
接过士兵递上来的地图,荔非守瑜的视线一眼便看向了俱战提。
“都督,大食人定是向俱战提去了,我军应该立即追赶,全歼敌军。”
“兀尔汗首领,你部蓄锐已久请先率军前去尽量拖延大食军撤退的速度。”
“派人去城中各处检查一番,若有大食伏兵立刻以烟火为号。”
荔非守瑜打算先让徭役与部分兵力先进城休整一番,唐军从凌晨行军到现在许多人已经是疲惫至极。
若是贸然追击敌军,很有可能会被原本驻扎在城内养精蓄锐的一万大食军反戈一击。
他的眼睛再次看向地图。
若是让大食军撤至俱战提,他们便可经由东曹国松松退往撒马尔罕。
在珍珠河对峙月余时间,大食加上石队应该还有两万四五千人。
自己也只有三万余人,虽然还有两万徭役但想全歼大食军显然不太现实。
现在要做的便是养精蓄锐一番然后继续率军追击,要尽可能多的吃掉大食兵力。
风雪渐微,斥候上前汇报了城中情况。
荔非守瑜大手一挥下令道:“全军进入渴塞城休整,明日一早大军继续启程。”
听闻军令,士兵与徭役们纷纷松了口气。一路奔行,许多人都已是精疲力尽了。
渴塞城便是宁远国都城,城大十余里。
城墙和西域各国一样并不高大,这也是大食人当初能以迅雷之势一鼓而下宁远国的原因。
宁远国,便是汉朝时期的大宛国,唐时更多人称之为拔汗那。
主要领土在今中亚两河流域河间的费尔干纳盆地,以出产汗血宝马闻名。
从汉朝到大唐,中原各地的汗血宝马几乎都是由宁远国上贡而来。
纯种汗血宝马身上有肉角数寸,没有肉角的都已不是纯种。其乃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战马,可懂人言通灵性,甚至能听懂音乐亦能跳舞。
宁远国王子彻突干看着重新收复后的都城,突然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唐军和徭役们也都用好奇的眼睛看着这座城池。
各式低矮的圆屋充斥着西域色彩,这里并没有新月教徒的礼拜堂,更多的是袄教神殿。
躲在屋中的居民这才敢纷纷冒出头来,他们欢呼着迎向了彻突干和随行前来的唐军。
虽然俱战提还在大食手中,但这一刻宁远国再度光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