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底,她原先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既然各取所需,她手中又有可以与它谈判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顺势应下这个条件。
而且她现在也算认清了一个现实。
那些小黑点有治愈的能力,如果她不答应它,说不定最后会形成一个死循环。
——它日行一问,她每天拒绝。
然后等时间一长,她自然老死,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一辈子永不见天日。
它耗得起,她耗不起。
而且,她也不甘心就这么活着。
但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她稳下心神,淡定道,“给你血可以,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既然我们各取所需,那我跟你,就是平等互助的关系,是朋友。你不能理所应当把我当成你的血奴。”白清月提出自己的条件。
“还有,如果给你供血,时间一长,我势必会贫血,届时就需要大量补血的补物恢复,这些补物你来出。”
“除此之外,还有个前提,在我说不可以的时候,你不能违背我的意志,强迫我喂血给你。”
说实话,说出这些条件的时候,白清月是万分忐忑的。
手心微握,已经被汗水濡湿。
岩洞中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跟随着脉搏跳动。
白清月忽觉喉咙干涩,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唇。
短暂的寂静在她看来,却是万分漫长。
就在她紧绷着一根弦,快要断开的时候,她听到那道声音响起。
“好,吾答应你。”
红色的古老花纹蓦地从手背上亮了起来。
——血誓立下。
但凡有一方反悔,都会被浑身血液逆流所反噬。
冷汗从后背淌下,白清月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松,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后背已被汗液泅湿,像是溺水的人获救,止不住地喘息。
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那现在,可以帮我把身上的东西解下来了吗?”
白清月眼神示意自己被绑住的手脚。
随着她话音落下,原先缠绕在身上的干枯藤蔓缓缓缩了回去,重新盘曲缠绕上石壁。
白清月心上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去。
好在这个魔物讲信用,不然就她现在这个情况,就算想要反抗,也是有心无力,怕是早就被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她撑着手,半屈起腿,艰难地从冰床上坐起来。
“话说,之前一直都是语言交流,我都没见过你的容貌。既然是合作的同伴,你总得站出来给我看一眼你的脸吧?”
“吾就在你眼前。”
白清月愣了一瞬,目光在四周逡巡了好一会儿,却没看见自己想象中的魔物。
“这里。”
忽然,一只黑色的娇小身影矫健地跳跃而来,闯入她的视野当中。
“……”
白清月跟它对视了两秒,沉默了。
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戳了戳眼前跳动的小黑点,“这是……你?”
还没等她碰到,那小黑点身形灵活,一个跳跃远离了她。
语气很是不悦:“吾尊贵的头颅也是你这等凡人可以碰的?”
还真是……
白清月一言难尽地看着它。
早说它长这样,它第一次问她的时候她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也不至于折腾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