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不容易才从那群妖修手中逃脱,如今竟又要她深入虎穴。
想到那些人追杀她时,那狰狞的面孔,以及恨极的双眼,白清月就头疼。
她杀了对方那么多人,要是知道她逃亡到了这里,两个部落的矛盾怕是会变得更加尖锐。
“如果这点小事你也做不到,那想来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见她沉默,少主神色淡淡看向她,朝秉烛道:“将他们杀了吧。”
说完,转过身抬步就走。
眼看秉烛眼睛发亮,手里磨着剑就要走过来,白清月咬牙,骤然出声:“慢着!”
“我做。”
她抬头,凝视着他的方向,黑眸中厉光陡生。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先解了现在困局要紧。
那么多年的屈辱她都受了,也不差这点威胁。
“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
“柯云。”
“我叫白清月,以后,还望阁下多多指教。”
柯云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见她脸上笑意盈盈,深邃眸瞳中却温度寒凉,黑亮如星。
他淡淡点了下头。
他们倒是化干戈于玉帛了,秉烛还拿着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所以……这到底杀……还是不杀了啊?
合着,他剑白磨了?
“秉烛,帮她解开,以我族客人之礼相待。”
柯云淡淡嘱咐。
秉烛眨了眨眼。
客人之礼?哪来的客人之礼?
这鬼地方数千年都没人来,哪里有什么客人。
更别说客人之礼了。
但收到自家少主的眼神,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是。”
不就是招呼客人嘛,他会。
阿大阿二它们几头狼崽子还在睡,全然不知道自己方才经历了一番死里逃生。
白清月被解了绳索,以客人身份住进某院落中。
“殿下,你当真要要介入两个部落的冲突之事?”
等秉烛带着人退下,大门紧闭,苍月才敢谨慎地问出声。
“不这么说,人家肯放吗?”
白清月慢悠悠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那……您方才是在诓骗他们?”
苍月面露惊讶。
“倒也不是诓骗。”白清月放下水杯,眼里露出深思,“我们的路,并非那么好走。”
“更别说此刻身陷囹圄,不得脱身。”
“那殿下的意思是……”
“来都来了,应也应下了,不妨试一试。”
白清月徐徐敛眸,看着手里的水杯,嘴角轻勾。
毕竟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那以后的路,只会更加艰险。
既然下定决心走上这条路,就要做好刀尖舔血的准备。
即便满身是刺,浑身是血,也要走下去,再无回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