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莹心底又叹了口气,“念雪,我问你,你感觉大表哥的人如何?”
沈念雪奇怪沈素莹为何突然问她这个,但此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她没有多想凭着心中所想老实回答:“挺好的呀。”
毕竟他说会给她赢一盏兔子灯。
去年上元节的那盏兔子灯是莹姐姐替她赢回来的,她自知以自己的脑子是猜对不了那么多灯谜的,今年莹姐姐又出嫁肯定也没空再陪她去猜灯谜了,既然苏表哥都开口说定会赢一盏兔子灯,那她当然没法拒绝。
那可是一盏特制的很是可爱的兔子灯呀。
“好罢。”既然念雪也不排斥大表哥,沈素莹觉着自己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
上元节这日,街道上热闹非凡,天快暗时,街上更是灯火通明,来往的人只多不少。
城内最大的酒肆云兮楼一包厢内,一名身着月白色衣袍的俊朗少年狼吞虎咽地啃着手中的大鸡腿,啃完一口觉得不够还动作豪迈地再饮了好几口酒。
这翻丝毫不带一点儿斯文的动作令站在少年一旁的黑衣男子忍不住扶额。
“殿下,您可别再喝醉了等会又要让属下背回去。”
被称呼为殿下的少年嘴里还嚼着鸡腿肉,说话含糊不清,“赤羽……你就如此瞧不起本少爷的酒量吗?你放心,我醉了就直接睡这了,不需要你背我回去!”
赤羽嘴角一抽,心想白王世子在主上那呆的这段时日是有多委屈,连吃的都不管饱吗?
他想着要不还是再劝劝世子吧,就算他不醉,这么个吃法也得撑死。
赤羽正想开口让少年吃慢点,包厢的门便被推开了,一身着白狐裘衣的男子缓步走进来。
那男子长身玉立,面容俊逸,待他将外头的裘衣脱下,才仔细见得玄色衣袍的袖口处还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雍雅气度逼人。
“主上。”赤羽恭敬地对男子行了个礼,同跟着男子身后进门的黑衣男子交换了个眼色便去外面候着了。
少年听见动静抬眸,对上男人那双凛然的眸子吓得手里的鸡腿都掉在木地板上。
“皇叔,您怎么来了?”
“你能来,朕为何不能来?”
萧瓒在一旁坐下,拾起白玉酒壶倒了一杯酒,小酌了一口,“听闻云霆最喜欢的便是这云兮楼的金茎露,朕如今一尝,倒以为还不如御膳房的烧酒。”
男人语调平缓,萧云霆听着却忍不住微颤,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早知就不该让赤羽跟来。
萧云霆本是当今天子同母胞兄白王萧赫的嫡子,因那白王一心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四处云游但又不愿带上儿子,便把萧云霆扔进皇宫同皇宫里的皇子们共同学习,天子更是亲自教导过他。
坊间传言,这天子对皇子都未曾如此亲力亲为过,唯独对这白王小世子不一般,无情帝王尚还是留有丝温情在的。
萧云霆自然也听过这传言,但传言终归是传言,皇叔对他也算不上亲力亲为,只是比那些个皇子们稍微亲近点,偶尔指点指点,估计也是看在他父王的面子上的。
再者,他仰慕皇叔也惧皇叔,皇叔平常便威严冷漠,宫里头没有不惧他的,何来温情一说?他也不是例外。
萧云霆摸不清萧瓒的意思,只知凡事主动认错绝无错。
“皇叔,云霆知错了。”
“哦?何错之有?”萧瓒睨了萧云霆一眼,脸上的神情瞧不出喜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该私自出宫,不该贪贪杯,不该……”
萧瓒笑了声,拍了拍萧云霆略微发颤着的瘦弱肩头,“上元佳节,霆儿不过是多饮了几杯酒无须如此紧张。”
萧瓒自诩语气还算温和,这侄儿怎就怕成这样?
见萧云霆半响都不敢应话,萧瓒只好道,“云霆,既然赤羽跟着你你还能顺利出宫这说明朕已然知晓你出宫这事,倘若朕要罚你你现下还能在这?”
萧云霆摇摇头,又挠了挠脑袋,小心翼翼地问:“所以,皇叔不是专门来寻我的?”
也对,他何德何能能让圣上专门出宫寻他,要把他抓回去一个赤羽就够了。不过这也印证,皇叔这次也不会罚他。
想起此,萧云霆心情乌云转晴,瞟了一眼躺在地板上的鸡腿,心中可惜。
“朕只是来看花灯的。”萧瓒起身,望了眼窗外楼下提着一盏兔子灯的姑娘,嘴角勾起抹似有如无的弧度。
跟着萧瓒来的侍卫玄冥上前为他披上狐裘又恭敬地前去开门,很快两人便出门了。
“花灯?什么花灯宫里头没有啊,我记得上元节宫里是有宫宴的啊?”
萧云霆嘴里嘀嘀咕咕,又连忙跟上去,在门口与酒肆的店小二撞了个满怀,他也不管这,快步去追萧瓒。
店小二挠头,冲着萧云霆的背影大叫,“公子,给您打包的鸡腿不要了吗?”
萧云霆闻言脚步一顿,嗤嗤嗤地又跑回去一把夺过了店小二手里的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