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瓒低眸睨了她一眼，语调平淡，唇角却在沈念雪瞧不见的地方微翘了起来。
沈念雪小脸带上一抹赧然，收回双手，、萧瓒又动作自然而然地抓起她的手腕往外走。
两人到了隔壁的客房，与原先沈念雪那间房是同样的格局，不过这房里的长榻上并未铺软垫，只有有张硬木板。
沈念雪在那木长榻上坐下都觉着硌得慌，不免望向萧瓒的眼神有些她自己皆未察觉的幽怨。
萧瓒失笑道：“我又未让你睡这。”
他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木床，“你睡那，这硬木榻当然由为师来睡。”
沈念雪杏眸望着萧瓒，长睫轻眨，似是还未反应过来。
萧瓒让她快去木床上睡，先一步于木榻上躺下，手臂枕在后颈。
这长榻居然在他硕长的身子相较之下显得窄小了许多，皆不能完全放下他修长的腿。
沈念雪瞧着他委屈地躺在这张所谓“长榻”的木榻上，顿时心中又涌上了丝歉疚。
“师父，若不然还是我来睡木榻罢。”
萧瓒并未起身，神色自若地道：“若是雪儿想与我一同睡，我也无意见。”
他叹了口气，“只是这木榻委实有些小，要委屈些你了。”
沈念雪反应过来，萧瓒这是在挑弄她呢，她心中那点儿歉疚顿时当然无存，连萧瓒的披风都未脱，便在木床上躺下了。
外头的雷鸣电闪早已停下，雨僽风僝也逐渐减小，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沈念雪经过这么一遭折腾反而清醒了，合眼也睡不着。
她方才想起来已消失了好久的墨璃。
她小声问：“师父睡了吗？”
“怎么了？”
萧瓒侧目恰好对上小姑娘投过来探寻的目光，他还未有动作，后者便像慌慌忙忙地收回了视线。
他眉眼带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而后听她道：“师父可有见到墨璃姐姐？她明明在我入睡前还在的，我被雷声吵醒后，她便不见了。”
“我就在隔壁，未曾听到有人出门的动静。”
“嗯？”沈念雪心中墨璃被小鬼抓走的想法更甚了，她搓了搓手臂，感觉周围寒气逼人，汗毛皆竖了起来。
“师父，墨璃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罢？”
她猛地坐起身，扭头望向萧瓒，杏眸睁得圆溜溜的，怯怯地蒙着一层水雾，长睫轻眨。
不干净的东西？小姑娘指的是鬼？
萧瓒忍俊不禁，装作未听懂她的话，“你指的是何东西？”
“就是我那日在你小院里看到的东西啊。”
沈念雪越想越害怕，她掀开被褥起身，又不知该去何处，该干什么，微颤抖着身子，小脸皱成了一团。
萧瓒见状眉间印上折横，忽而意识到小姑娘对于所谓的“鬼”的恐惧超乎了他之想象。
他起身到沈念雪跟前，将小姑娘拥入怀里，大掌轻抚她的发顶，“雪儿相信这世上有神吗？”
沈念雪不应话，萧瓒继而道：“我曾上过战场，出征前祭祀曾言我出生不详，离开皇城便会失去灵神的庇佑，唯恐有去无回，不过我未将祭祀的话放在心上，还是随着大部队出征了。”
“那后来呢？遇到何不详的事情了吗？”
沈念雪眼中浮上一丝崇敬之色。
从前她以为萧瓒只是个普通的御前侍卫，不成想过，他居然还上过战场，怪不得，她曾偶然瞧到过他小手臂上的疤痕，原来那是他曾为保家卫国留下的印记。
“只能说颇为曲折，骁勇善战的外族并非那么容易对付。有次在收尾边疆一城之战中我军险些战败，我孤身一人落入了他们的陷阱，那时众人皆以为我必死无疑，军中也流传起出征前祭祀所言，于是他们决意撤军投诚，不管我之死活。”
萧瓒微顿，双眼微眯，像是穿过沉淀的时光又记起了那段往事，深邃的凤眸中浮上零星的寒光，而后又很快恢复平静。
继而道：“不过让他们失望了，我最后还是自己回来了，再不久后我便带着人打退了外族。”。
【作者题外话】：宝子们下章先不开，我定时又双发错了，马上改！改后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