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雪并未发觉阿禾的异常,以为她只是不喜欢吃甜食,又将手收回来了,往自己口中塞了一颗蜜饯。
萧瓒走过来牵起沈念雪的手,另一只手将她怀里的蜜饯夺了去,不许她再贪嘴了。
“留着肚子,等会带你去食肆用午膳。”
沈念雪仰着小脸眨巴了一下眸子,“可我方才才吃了一颗。”
萧瓒摸了摸沈念雪的头,嗓音带着低哄:“晚些再吃。”
沈念雪撇了撇小嘴,不想再搭理萧瓒了。
她转而与阿禾聊起来,“阿禾姑娘,你今日与那人是发生何事了?”
阿禾羡慕的眼神还未来得及从沈念雪与萧瓒身上收回来,忽而被沈念雪这么一问,眉眼又慌忙地垂下来,遮住眼中的晦暗。
“那人是我夫君。”
沈念雪眉间浮上讶色,“那他为何还如此对你?”
那男子对阿禾一脸的凶神恶煞可不像一夫君该有的模样。
阿禾唇角勾起一抹冷嘲,“我与他是经媒人认识的,成婚前被他道貌岸然的模样给骗了,成亲后才发觉他不仅好吃懒惰还喜好打人……”
最可悲的是,她居然已习惯被她夫君殴打,今日在街上才会如此漠然,因不管她再如何反抗也逃不开他夫君的魔爪。
沈念雪咬着唇,暗骂了好几声阿禾的夫君。
“阿禾,你今日便与我一块儿住罢。”
她忧心阿禾回去还会被她夫君打骂。
阿禾摇头拒绝了,苦笑笑道:“念雪姑娘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若是今夜不回家,明日回家还是会被打的。”
阿禾说罢便一瘸一拐地与沈念雪几人告辞。
阿禾走后医馆的大夫与他们闲聊时,说这阿禾是他们馆中的常客,每回来脸上皆是带彩的。
桑阳这小县城中来往关系也不复杂,不少人得知城东林员外家的少爷与少奶奶也便是阿禾不睦,少奶奶被当佣人使也便罢了。
那少爷还经常对阿禾拳打脚踢,阿禾时常被打得没个人样,可即便如此,也无人敢多管林员外家的事情。
沈念雪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不解与愤然,她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萧瓒揉捏了着她的小手,皱起眉:“他人不管,此地的官府也不管?”
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可大景律法中有一条明例,已婚的女子若是被丈夫打了可去官府告状,有主动提出和离的权利。
大夫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桑阳的官老爷与林员外官商相护已不是秘密,你二人是外地来的罢?”
萧瓒抿唇未言,大夫又好心提醒道:“你们今日与那林少爷结了怨,定是要被记恨的,若是不想惹事便早些离开罢。”
大夫说罢后因医馆来了其他的病人,便先去看诊了。
萧瓒微垂着眸沉思大夫的话。
官商勾结?
桑阳本是以民风淳朴而闻名的地方,这皮子底下竟也藏着如此的不堪,看来他们是要在这桑阳多呆几日了。
明日他便以柳卿颜刑部侍郎的身份,去敲打敲打这桑阳的知县。
“师父,可否让玄冥大人悄悄去再揍那林少爷一顿啊?”
听大夫说那林员外在此地财大势大,她们惹不起便悄悄动手,沈念雪着实瞧那林少爷不顺眼。
能对女子动手的男人还称得上人么?
萧瓒忽而觉得他的小姑娘变聪明了,他低笑着道:“可以,不过玄冥时常下手无个轻重,我忧心他一不小心便将人给打死了。”
“那还有别的法子惩治那林少爷吗?”
“有。”萧瓒笑得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