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船舶在潭洲旁一小镇子的渡口停下,几人准备先在镇子上的客栈歇下。
沈念雪与墨璃一同坐马车,萧瓒与玄冥在外头骑马,赤羽都没瞧见人。
沈念雪一脸好奇地问墨璃:“赤羽大人去哪了呀?”
“赤羽的事姑娘问奴婢做什么,奴婢也不知晓呀。”墨璃眼神飘忽不定,脸还有点红。
这可是在墨璃身上很难见着的事情,沈念雪定睛打量了墨璃一眼。
“我只是随口问问嘛,墨璃姐姐怎就反应如此大?莫非墨璃姐姐与赤羽大人……”
墨璃连忙打断沈念雪的话:”姑娘学坏了。”
沈念雪冲墨璃露出一浅笑,神色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
墨璃有意引开话题,“姑娘,奴婢上次与姑娘说的姑娘做了吗?”
今日做栗子糕是墨璃在一旁帮沈念雪打下手,还不忘不厌其烦地一遍遍与她道要主动些,主动了才会有故事。
沈念雪还未好意思将她早便与萧瓒坦白了之事与墨璃说,当时就红着脸应下墨璃所说的。
此时她又听墨璃问这事,脸颊又没出息地沾上一点绯红,脑海中皆是萧瓒今日哄骗着亲她的场景。
“做了做了。”
“姑娘别害羞呀,姑娘与三爷两情相悦……”
墨璃打趣沈念雪的话还未说完,马车忽然停下了,外头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墨璃脸色微变,撩开帘子望了眼外头后将握住沈念雪的手臂。
“姑娘,好似是碰上了山贼,我们先别出声。”
墨璃看出沈念雪打结的秀眉,用气声道:“三爷与玄冥大人的武艺不在我之下,姑娘放心。”
沈念雪点了点头,心渐渐镇静下来,师父可是行军打过仗之人呀,对付几个小小的山贼定是不在话下的。
然,外头的阵仗比沈念雪所想的还要大,可不是区区的几个山贼,而是十几位蒙着面的黑衣人。
站在最首的男子未蒙面,右边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望了一眼已被打趴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对萧瓒怒目而视。
“在下只是想请柳大人去庄上小聚,柳大人却纵容侍从伤了在下几个兄弟?”
萧瓒将手中的箭扔到刀疤男子的面前:“这便是白庄主的待客之道?玄冥不过是在自保。”
方才的情形是几人穿过一处竹林时,两旁的土坡射出一只箭,玄冥赤手空拳接住了那只箭,随后几个黑人从土坡后冲出来,玄冥眼一热下马便将这几人凑倒在地。
白浪一顿,“柳大人认得我?”
萧瓒忽而一笑,“劫富济贫的令白山庄庄主名声在潭洲如雷贯耳,谁人不知晓?”
“哦是吗?柳大人可不是潭洲人。”
萧瓒收起笑,唇角绷成一条直线,嗓音冷然:“白庄主有事便直言。”
白浪倏然大笑了声,带着刀疤的脸上神情说不出来的诡异:“柳大人是个聪明人,若是柳大人愿随在下到令白山庄,在下可以不追究柳大人的侍从伤我兄弟一事。”
萧瓒转眸望了眼后头的马车,淡声道:“我可与你前去,不过我夫人身子弱又一路舟车劳顿,经不起折腾,白庄主不如让你的人让开路,让我的侍从先将我夫人送去前头的客栈歇息。”
“传言不假,柳大人果然宠妻如命。”白浪又是哈哈一笑,命拦住路的几人让开路,“请。”
萧瓒望了眼玄冥,玄冥会意,架上马车离去,萧瓒孤身一人跟着白浪去了令白山庄。
令白山庄。
萧瓒被白浪带着小弟气势汹汹地带到了健在半山腰上的令白山庄,却成了座上宾,此亦是萧瓒意料之内之事。
他来潭洲前便将潭洲的事查得一清二楚,也知晓此叫白浪的令白山庄庄主真实身份。
白浪曾经是官衙的巡使,本是前程大好却忽而被现任潭洲知府苏文以受贿罪革职,在关押至牢房之际白羽乘机逃出来,逃至潭洲城旁一小镇山上做了一劫富济贫的山贼。
这白浪早便打听到了柳卿颜要下潭洲查案的消息,刻意在此堵柳卿颜约莫也是欲让柳卿颜帮他证明他之清白。
白浪此时倒收敛起了身上的凌厉之气,还带上了几分恭敬:“柳大人,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