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灵城城北，常年见不到的光的贫民窟巷子里，淡淡的凡人哀叹与呻吟回荡在巷子里，空气之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以及腐肉的糟烂味道。
恐怕只有做凡人贩卖生意的底层仙人会来此处寻找年幼凡人带走卖掉，其余有点身份的修士都不会屈尊来到此处。
不过这些日子，已经没有不信邪的家伙来这里狩猎凡人了，太多进来欺辱凡人的修士被暗中守护的护凡者割了脑袋扔在北区的大路上。
“你要的宗主讲话具体情报。”阴影内一道声音响起，递出一道卷轴。
“没护凡者吧？不能突然来一刀把我脑袋割了吧？”阴影对面，一身着染土衣袍头发黏腻的修士战战兢兢的打量着周围，警惕的盯着巷子里每处可以藏人的阴影，手更是没从腰上悬挂着的弯刀上挪开过。
“怎么没事选这接头？”修士有些生气，“我从南门外的血原回来，来这多远啊？况且护凡者杀的那些个卖凡人的家伙人头都没风干，看着都怪吓人……”
“……你欺负凡人了？”阴影里的声音低沉问道。一抹身侧寒光微亮，却并未引起对面修士注意。
“我说，”对面那修士被这么一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拾柒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一个给王家定位灵兽的主，有空欺负凡人？”
“我一年到头不是在血原里尝兽尿闻兽屎的，我欺负凡人？”那修士声音越发高了起来，“我也得有机会啊？我也看不着凡人啊！”
“妈的，”修士破口大骂起来，“一年到头别说凡人了，母兽都见不到几个，宗主讲话也赶不上，还得回来给你丫送钱，我真是……”
“……要不要。”阴影里的情报贩子拾柒身侧寒光收敛，无奈问道。
“你等会啊，”那王家附属修士摸向乾坤袋里，拿出一把品相不是很好的黄血丹来，抠抠索索的一点一点数着个数，还不忘回头问拾柒，“多少黄血丹来着？”
“我不要黄血丹，那玩意……咳，你别管了，”拾柒咳嗽一声，“用玄血丹交易。”
“你大爷的拾柒，都是南城下城长大的，怎么当了情报贩子发了财就敢为难你爷爷我了？”那修士破口大骂，“你觉得爷爷我能是有玄血丹的人吗？就算有给你你找起？”
“诶等会？”那修士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黄血丹有事？”
“……另外的价钱。”拾柒波澜不惊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奸诈的意味。
“你特么的！就黄血丹！爱要不要？多少丹？”那修士气的吹鼻子瞪眼问道，“亏的你我当年还是发小，以前我也给你挡过刀……”
“行了苟无利，”拾柒忙叫停，这家伙一旦提起这事来铁说个没完，“黄血丹就黄血丹，一百黄血丹，本分价格，结账。”
“这还差不多，”苟无利满意扭头，从手中黄血丹里细细点出一百颗来，有些肉疼的放在拾柒伸过来的手里，还留恋的看了两眼，一把把另一支手里的卷轴抢了过来，回头骂了一句，“奸商。”
“我劝你把后面那两字收回去，”拾柒声音淡然，“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收黄血丹了？”
“诶呦您怎么这么说，”苟无利陡然换了一副嘴脸，“您仔细说说怎么一回事，咱给您当凳子都行！”
“……先看吧，这次讲话还算震撼，当场弄死一长老全家。”拾柒并未直接说出，卖了个关子。
苟无利神情一肃，见状也不啰嗦，也不嫌弃巷子地上肮脏，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卷轴读了起来。
半晌，他收起卷轴，也不顾身上油污，忙问道：“宗主，杀凡人，是要取消凡人圈让外门卷起来？”
“不知道。”拾柒缓缓摇头，“但应该是有这个意思。”
“外门弟子疲懒到什么地步，你也不是不知道。”拾柒道。
“也是，”苟无利沉吟了一下，“宗主杀五长老更是显得出这次行动的魄力了。”
“看来这外门啊，真要变天了啊。”苟无利道。
“不过跟黄血丹的关系，也不大啊。”苟无利纳闷问道。
“你这些黄血丹产出几年了。”拾柒却并未回答，反而反问起来。
“你管这个干什么？”苟无利跳了起来，“我告诉你就算5年以上的黄血丹也是当正常黄血丹用的，你可别想找不新鲜的借口找我多要，没门！”
“有病？”拾柒道，“嫌弃你这玩意不新鲜我就不收了！”
“我问你，凡血做的黄血丹5年后内蕴血气折半这事你知道，那仙血铸就的玄血丹，你听过内蕴血气折半？”拾柒问道。
“仙血凡血能相提并论？”苟无利不屑道，“玄血丹根本就不存在血气消散的问题这谁不知道。”
“一个会自我消散的货币，其实是算不上好货币的。”拾柒突然说了句没头脑的话。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宗主也是这么想的呢。”拾柒话语飘忽，似乎不是对苟无利说的。
“你的意思是？”苟无利眼中精光爆闪，他不是蠢人。
“我什么都没说。”拾柒老神在在，眼观鼻鼻观心，不再多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