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郑振英的问话，程阿龙心下一沉。
他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人，此时此刻郑振英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经从最开始见到烟土时那副惊喜的表情，变成了现在双眼微微眯起，略带几分警惕的模样。
但眼下，既然程阿龙已经将手下的东西亮了出来，现在打算离开也已经为时已晚。
他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强行摆出一副笑脸，对郑振英说道。
“来路自然是正规的，郑老哥就不需要担心了，郑老哥若是喜欢这玩意，便拿着玩玩就行。”
虽然他感觉郑振英大概也已经明白了自己手里烟土的来路，但既然对方没有戳穿，他也没必要自爆情况，没有回答郑振英的问题，只是笑着敷衍道。
“呵呵……阿龙老弟，你这玩意可不是什么随便玩玩的东西啊！现在正太哦都板街上的烟土，就只有西关商会和青帮两伙人在贩卖，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好惹的！若是你手下人惹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劝你都还是将这玩意送还给他们，再向他们好生赔罪为好！”
郑振英也不愿继续与程阿龙纠缠，冷声就把情况告诉了程阿龙。
“我虽然不知道你今天到我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无论你惹上了他们中的任何一方，情况都不是我能够出手解决的！”
他的语气很坚定，彻底将自己的态度摆了出来，告诉程阿龙自己并不想要掺和进他与这两方势力的冲突当中。
虽然昨天贺知秋早就与他有过提醒，让他给予程阿龙一些帮助。
但无论是昨天他的选择，还是现在他自己摆出的态度，都是不愿意与程阿龙牵连过多。
尽管他也不希望彻底与克朗交恶。
但比起克朗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利益，还是避免程阿龙一定会给自己招惹的灾祸更为要紧。
他一边说着，一边再一次抬起茶壶，将程阿龙面前的茶杯斟上茶水。
但这一次，他没有选择留出一半的空间。
而是直接就将茶杯斟满，送客的意味溢于言表。
看着郑振英的动作，程阿龙自知交易无望。
虽然他对于这样的结果是有些失望，但但毕竟郑振英没有选择将自己的情况直接卖给那两伙人。
同时也把当下都板街上烟馆的情况告诉了程阿龙，那对于程阿龙而言，这一趟倒也不算白来。
程阿龙起身从郑振英的办公室中离开，郑振英也没有半点想要起身送客的模样。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
郑振英凝望着自己桌面上程阿龙留下的那两块烟土，眉头兀自紧锁良久后，抬步走出了房间。
“郑理事……您这是？”
门口的侍从，看着郑振英疾步离开的模样，有些诧异的问道。
“今天不再见客……我另有要事要做，把大门关好，别让人溜进来了！”
郑振英的声音有些低沉，能听出他现在的心情似乎不佳。
侍者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急忙点头回应。
没有多做废话，郑振英疾步来到了富春楼。
富春楼的店小二见到是他，自然不会阻拦。
他一路来到了富春楼顶层的阁楼当中，看着带着一小巧眼镜，在厚重的账本前不住勾画的贺知秋，他深深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