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又将怒火对准了叶二叔,“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我们家是得了你们不少好处,可多少事儿是我们帮你家做的!如今你用不着了便一脚踢开,简直忘恩负义!”
“……”
“你叶继荣不过就是个绣花枕头,真当自己才高八斗是个人物了?要不是我给你寻了落魄书生为你捉刀,你能有写下那么多文章诗词!”
“我呸!叶继荣,你整日瞧不起自己的子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算个什么东西!那叶惟寅好歹也有年少之名,要不是被废了身体,会有你猖狂之时?你文不成武不就,却整日装模作样,可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带你去的镜花楼,你头天过去,第二天那羽月姑娘就人赎身了!你背地里是个什么东西,你都忘了吗!”
范父咬牙切齿,什么都不顾了,破口大骂起来。
顺道还说了许多惊人之话。
书吏一边听着,一边做记录,听到此处那下笔都飞快了许多!
“胡说!胡说!还不快堵住他的嘴!”叶继荣急了。
向大人一脸愕然,但内心也有点兴奋,这范家人可真是能说,一字一句像刀子一般,将叶继荣掩盖的真相全部剖开了!
当然,他说的那些,不过是与品性相关,不会让导致叶继荣下大狱,可就是听上去挺刺激的。
“我胡说?前些日子外头的传言难道不是真的吗?你养在杏花巷的不是那羽月姑娘!”范父继续愤怒冷笑,“我这妹子就是个蠢货,嫁给你之后什么主见都没有,让她想法子掌家她做不到,让她多弄点银子来她也不行,处处都要看你的脸色,今日要是没有你和你家那个恶毒老太太指点,她能说出刚才那番话!?我范家不干净,你叶继荣更不是个好东西,当年你那二侄子……”
话说到这里,叶继荣也顾不得什么了,飞速就扑了过去,像是要掐着对方的脖子将人弄死一样。
其他人立马上前拦着。
可叶继荣一个读书人,愣是拼出了全身力气,死死拽住了大舅兄。
“你范家已经没机会翻身了,若想将来还能留条命,就给我闭上嘴!你这罪过多半是要流放,凭着我的能耐,多给你备些银钱好物,将来去了流放之地,你或许还能体面些!”叶继荣看似愤怒打人,但实际上,却立即在范父的耳边说道。
范父依旧生气,但不得不说叶继荣这话,却也将他头上的怒火浇灭了许多。
说得倒也没错。
他的确是不能和钱豹子一样那么蠢,自己落难,将唯一能救命的人脉也得罪死。
可就是心里憋屈!
很快,叶继荣被人拉开了。
向大人敲响了惊堂木,“啪”的一声,场面肃静下来。
叶继荣见大舅兄似乎不继续说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向大人,这人满嘴胡言,辱我名声!若只欺我也就罢了,可怜我那二侄子至今不知下落,他竟还想拿我大哥的子嗣说事,是可忍孰不可忍!望您莫怪!”
咆哮公堂,打一顿也是行的。
只是向大人隐隐觉得范家人嘴里的话似乎别有深意,便又问道:“你们家可还有什么话说?你放心,有本官在,若再有人敢多加阻拦,本官必然不饶!”
范父身体的力量像是都没了,看了看叶继荣,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也觉得可悲又可笑。
片刻之后,他这才憋住了怒火,道:“没有,都是我们几个犯了糊涂,气不过我妹妹身为叶云眠的长辈,却处处受她钳制,这才替她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