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贤侄且慢,倒也不是故意要认你做儿子占便宜,实在是我林家人丁凋零,老夫年岁已高,身体江河日下,别说再生儿子,估计也没有几年可活了。”
“我林家并无嫡系兄弟叔伯,剩下的都是一些旁支。”
“我若百年病故,无人继承。”
“林家几代人的家业,恐怕还要落入旁支手中,如今认你做义子,你与内子本就有血脉关系,往后林家家业托付于你,也是望你能照拂黛玉一二。”
听林如海这般肺腑之言,贾蓉便已经心下认可了,而黛玉这边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她拉着林如海的衣袖,伤心说道:“爹爹千万要保重好身体,不能说这番丧气话,我还想爹爹看着女儿出嫁呢。”
“乖,乖……”
拍着女儿的手,林如海也是老泪纵横。
“义父在上,请受蓉儿一拜。”见到这一幕,贾蓉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十分熟练的拜下,认了义父。
“好,好,乖儿子。”
林如海激动无比的拍着贾蓉的肩膀,脸上满是没有后顾之忧的解脱。
当即便写了一封遗书,用了信印。
居然真就是托付家业……
“义父这是?”
“蓉儿你此次南下,不日还是要返回京都的,哪怕贾家的盐业置办起来,也不可能亲自坐镇,而这盐业赚钱,不过是一时妥协之法。
我自当留守在扬州,盯着盐业,贾家的盐业生意才能稳妥,为陛下输送银钱也才能稳妥。
今年是二百万两,来年不知道多少。
如今气候一年不如一年,各地都遭灾,生意需越做越大,为皇上尽可能的分忧才是。
前番他们对内子出手,以后恐怕还会做文章,故而此次等内子病好以后,我希望蓉儿你能带她们娘俩前往京都,留在贾府荣养。”
“义父不说,我也准备邀请林妹妹和母亲去京都的,这遗嘱我万万不能要。”
“诶!”
林如海按住了贾蓉的手,将遗嘱郑重的放在他手里,说道:“我已决心为陛下尽忠,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虽无高堂,但妻女已经无法分心照顾了,这几年在扬州,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望再为陛下撑个三五年。”
“而林家家产不多,你也不要嫌弃。”
“现银不过三十多万两,各项田产店铺什么的,变卖一下,也有五十万两的样子。”
“若是没有你,往后我咽了气,林家宗族,都是要把这些收走的,即便老太太派人来帮忙,接走了黛玉,也不过是能将账面剩余的现银带走。”
“到时候,还能剩一半就不错了。”
“故而为了避免那些旁支得利,吃我林如海的绝户。”
“今日不光要将遗嘱给你,过几日我还要宴请扬州百官,办认子宴,将你的身份坐实。”
“稍后你要办盐场,少不了银子。”
“直接从我这里拿就是了。”
“去京都的时候,也把银子都带走。”
贾蓉何尝受过这等照顾?他认丁原为义父,丁原只是用他打仗,官职也给的扣扣搜搜,待遇也不好,否则他又如何会接受董卓的赤兔马?
他本以为董卓是真心待他,却又抢了貂蝉,并没有真把他当儿子。
但如今。
林如海认他为义子,竟然直接将家业托付,这份恩情,他贾奉先又岂是狼心狗肺?当即满含热泪,真挚无比的说道:“定不负义父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