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的撇撇嘴。
端着茶袅袅走到贾蓉跟前,双手端上,捏着嗓子娇媚的喊道:“爷,您喝茶。”
却不想贾蓉压根就不接。
只是坐在那里,一手撑着下巴,含笑看着她说道:“爷乏了,不想伸手。”
呼……
王熙凤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茶盏揭开,吹拂了一口热气,端到贾蓉的嘴前说道:“爷,张嘴吧。”
“你又没尝,哪知道烫不烫?万一烫着爷了怎么办?”
晴雯见贾蓉不动,便在一旁拱火,她向来是个胆大的,也不怕王熙凤记恨,反正王熙凤又不在宁国府,管不到她。
王熙凤瞪了她一眼,看贾蓉没反应,只能咬咬牙。
对着杯盏浅饮一口,留下淡淡胭脂印,俏脸也红了,再端杯给贾蓉喂茶。
可贾蓉依旧不张口,只是戏谑的看着她。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转过杯盏,将胭脂印朝向贾蓉那边,他才咬住杯沿,悠然的饮着茶水。
“嗯,今天有些乏了,想要午睡。”
贾蓉躺在椅子上更放松了,也闭上了眼睛。
晴雯懂事的接话道:“往日我们都是要给老爷按摩的。”
王熙凤嘴角抽了抽,便伸手给贾蓉按着肩膀,晴雯却用旁边搬来一个高脚椅子放在贾蓉的身后,说道:“老爷习惯枕着睡觉。”
“枕头呢?”王熙凤不解,问道。
她去拿个枕头而已,这点小事她还是愿意的……
“琏二奶奶身上不就有枕头吗?”
“什么枕……”
王熙凤刚要问,便见到那小妮子看自己身子的眼神,顿时满脸通红:“呸!不要脸!”
“琏二奶奶要毁约不成?”
“你这贱皮子……”
王熙凤本来打算放狠话,可想到自己还有事没办,只好闷声走过去,坐在贾蓉身后,将他的后脑勺枕在那情义千斤之上。
恨恨道:“这下得意了吧?你要是还糟践人,我就甩脸子走人了。”
贾蓉没有说话,只是拉过了她的手,摸索着那纤细的指骨,说道:“这事情要说,还是因你而起,不过是扬州事情的延续而已。”
“江南的事,你们知晓的不全面。”
“我便跟你说说利害吧……”
待贾蓉将扬州的事情全盘托出,王熙凤这才明白贾蓉到底做了怎样的大事,才明白这个男人竟是真正建立了一支两万多人的兵马,每年账面进出上千万两银子……
“那,那你明年能进多少银子?”
王熙凤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贾蓉却轻描淡写的说道:“对外说欠了薛家百万两,实际上那一百万两是薛家的投资,不算债务的。”
“明年抛去给陛下进贡的,少说百万两吧。”
百万两,这只是个开始。
如果贾蓉能把这生意做稳妥,未来宁国府一年怕是有三五百万两!那是何等巨款?王熙凤当了荣国府的管家娘子,知晓了账目。
也才看到荣国府一年进账不过万两而已。
而每年的支出却没有下过十万两。
可以说入不敷出已经好几年了,这个家如果当得轻松,王夫人又岂会轻易让出管家的大权?无非是把烂摊子丢给王熙凤罢了。
而宁国府这边更难。
且说荣国府还有十个庄子,每年庄子上光现银就五六万两,还有其他山珍宝贝,而宁国府到贾蓉手里的时候,也就只有三个庄子了,每年不到二万两的进账。
至于宁国府的庄子为什么这么少……自然是贾珍败家都败掉了。
再过几年,说不定一个庄子都不剩了。
眼看宁国府江河日下,贾蓉却折腾这么大一个产业出来,一年上百万两银子的收入……
“怪不得陛下和徐阁老都要争……”
王熙凤神情复杂,她是个贪财贪权的,这么大一块肥肉,换成她也是死都不松口,所以她很是理解贾蓉。
“你,你打算怎么办?”
王熙凤有些颤抖,下意识中身子都前倾了些,想要靠得更近,好似这样能将那百万两银子拿到手中一般。
“是你打算怎么办。”
把玩着王熙凤的手指,如同欣赏着什么玉器一样,贾蓉平静的说道:“战阵上的明枪我是不惧的,但官场上的暗箭却尤其麻烦。”
“四大家族,得同心协力,才好办事。”
“官场上能跟徐阁老扳手腕的,也就只有你父亲了。”
“他老人家得出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