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未动,眼底有紧张,她感受到了,再次笑了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带走了一丝凉意,“哥,我没有生气,我睡一会。”
又叫哥?
还说不生气,季嘉乐内心有一股冲动想夺腔而出,他在奋力的压制。
片刻他动了,站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杯子,握紧,对视几秒,“不舒服的话给我发信息。”
陆意悦已经躺下,眼底存着一抹复杂的情绪,应声,“嗯,好。”
走到门口的季嘉乐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床上的人说:“以后不要吃凉的了。”
话落,并没有得到床上的人的回答,他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开了房间。
当保镖看到黑脸,浑身带着凉意的季嘉乐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四个保镖有点懵,猜测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回到房间的季嘉乐并没有听陆意悦的话去浴室吹头发,而是站在窗户的边上,手里拿着一包烟,食指弯曲敲击了一下烟盒,抖出一根烟,低头叼在嘴里,啪嗒一声,一抹猩红在暗黑的房间亮起。
月光从窗户洒进,照的他深沉的脸更加的冷,幽深,肉眼可见的烦躁,还有压抑的情绪。
长指夹着烟蒂,在窗台的烟灰缸里面弹了弹,又抬手把烟塞进了唇瓣之间,狠狠的连着抽了好几口,很大的一团烟圈吐出,完全全的模糊了他线条分明的五官,剩下的只有压抑的气氛。
脑海里面是点点滴滴的回忆。
他跟陆意悦并不只是幼稚园在同一所学校,而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同一个学校,除去大学在一个学校不在一个班,其他年级段都是同班同桌。
而正因为如此,他听了很多不想听的话,“他不就是季翰诚的儿子嘛。”
“他如果不是季家的孙子,他什么都不是,能一直被安排跟陆意悦这个校花一桌吗?”
“还不是老师规定的,你看他们都同桌多长时间了,占着茅坑不拉屎。”
.............还有很多很多,但是这些人在他的面前又是狗腿的,左一句乐哥,右一句乐哥。
那些话很刺耳,可说的又如何不是呢,他不就是顶着爸爸的光环吗?
除去季家,除去季翰诚儿子几个字,他能给她什么?她能等他多久?
胸腔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的喘不过气,抬起手猛的吸了一口烟。
一支烟接着一支烟。
不知过了多久,抽了多久,好似不抽就压不下他的烦躁,可抽完了好似又半点用也没有,等再次伸手去拿烟盒的时候发现已经空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那句,“你准备的期限是多久。”
一直在耳边环绕,反复循环。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忆中,门外的季昕语已经敲了很久的门了,里面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打电话也没有接,发信息也没有回复,这让站在门口的季昕语不免有点担忧,用开锁技术,轻而易举的就把哥哥房间的门打开了。
一打开,迎面吹来一阵呛鼻的烟味,差点把自己送走了,可熏死她了。
季昕语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不断的挥手试图驱散往她身上飘的烟雾,快步走到哥哥的身边,以为放在窗台的烟盒里面还有烟。
一把拿了过来,拿过来才发现是空的,直接扔进了房间内的垃圾桶里面,索性把打火机也扔了,凝视着依旧站在窗台的哥哥。
见妹妹来了,季嘉乐把窗户打开了些许,没有转身,视线看着窗外的某一个点,“去睡觉。”
季昕语自动忽略哥哥的这句话,蹙眉,眉头拧在一起,拽了拽哥哥的手,担忧的眼神,“哥,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夜市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季昕语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抽这么多的烟,不对,是从来没有见过哥哥抽烟,“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所有的疑问句,他都没有回答,只是催促妹妹去睡觉。
哥哥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她见过的一些失恋人士,大半夜的买醉,自甘堕落,可是哥哥也没有女朋友啊。
季昕语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让一直不在大家面前抽烟的哥哥躲在房间制造仙境,就目前的这个烟雾量,季昕语觉得她要是晚来几分钟,可能就是收尸了。
见哥哥还是不打算告诉自己,季昕语也不勉强,但凡哥哥不想说的事情,就算是爸爸来了也没用。
她哥的这张嘴跟上了锁一样,完全撬不开。
她都怀疑哥哥上辈子是特工出身的。
最后带着担心跟疑问被哥哥推出了门外,临走前,季昕语提醒哥哥不能再抽烟了,季嘉乐也答应了。
他的嘴里都是烟味,也不舒服,也没打算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