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想到了什么,土地公有些变得期待起来,却又不敢说,极为踌躇。中年道人见了,也不等他说话,便道,“你随我去看看那个老妇。”
土地公听后喜形于色,急忙道,“好好好,有劳仙师,有劳仙师。”
两人没有经过篱笆跟屋门,而是不知道用了什么神奇的术法从外面直接到了里面。
之前中年道人也只是在外面远远观察那小孩,也没有进来察看过,这次进来看后,才发现这个被小孩视若珍宝的家早已家徒四壁,一眼望去,除了桌子跟床,就是四面墙。中年道人走到床前手掌并剑指放在老妇的眉心,细细观看她体内的情况。
不一会儿后,道,“无救。”
土地公原本以为有希望了,却没想仍是这样的结果,但又觉得,也在情理之中。
中年道人把他的神情尽收眼底,道,“你以为我是珍惜我的修为故意不救她?”
“小老儿不敢。”土地公虽然不敢直接说自己就是这样想的,但言语之间也不像刚才那般唯唯诺,似是带着一点怨艾。
中年道人见此也觉得他变得有意思起来,“你这小土地倒是有点意思。”
土地公听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把那点神色都收敛起来,越发的恭谨了。
“她的本命元气被吸走了,如果不是靠你从大地深处汲取的水根和她本身的执念支撑,她怕是在失去本命元气三天后就魂魄尽散了。”
土地公听后仍不放弃,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道人淡淡的道,“土地,你虽然是神祇,但也要明白,生老病死乃天命,天命,不可违。何况,她活到现在已经是她的福分,不能再奢求。”
土地听后低下了头,良久,问道,“那敢问仙师,她还能活多久?”
道人道,“看情形,也不过一两日的光景。”
土地公神色疲倦,似乎是早想到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临时,他仍旧觉得这么无力,可更让他悲伤的是,从此以后,那个孤单的像鬼般的小孩该怎么办?
在土地公恍神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床上的老妇人听到她只能再活一两日后,神情似乎有所轻松,仿佛终于要完成一件事,可转瞬间却又眉头紧皱,似乎又在担心另一件事情。
中年道人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想,“看来她的大限快到,神魂凝聚快要离体了,恢复几分清明,能听清我们所言所语。可听清又能如何,即使我现在寻回她的本命元气,她已回天无力。”
道人道,“走吧。”一挥袖,两人从原地消失不见,转眼就到了土地神像前。
中年道人继续道,“说说吧。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土地公听后,也没有继续沉浸在他的感伤中,开口道,“大旱的一个月后,此地红泉山上山精鬼魅不知何故都跑出来了,他们到处吸食周围百姓的元气。我曾试着阻挡过,可奈何他们数量太多了,我只能护住一部分,可就算如此,也总有能力有限时,一次没留意,这家人的老妇就被吸走了元气,等到我赶到时,山精早已跑了。”
道人问,“这件事,黄泉宗的人知道吗?”
土地公道,“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只能在事发时及时上报。”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晌午。可这话从土地公嘴里说出,再落到道人的心里,却无端让周围的空气都冷却了起来。
道人又问,“山神可有见到过?”他问的是见到,而不是出现。
土地公道,“我去找过他,可现在红泉山我都进不去,他也再没有出来过。”
道人听后,脸上呈现出肃杀的庄穆。
“那小孩也是你在暗地里护着才没有被吸走元气?”道人问。
“这倒不是,这个村子是最靠近红泉山的,所以这里的人是最开始被吸走元气的。可在一开始的时候,它们就好像看不见那个小孩,所以这个小孩就成了它们的漏网之鱼,一直活到现在。”
“你可细察过?”
土地公道,“我因为好奇探查过,那小孩身上估计是有专门针对妖邪的法器。”
沉吟了一会后,道人接着问道,“你就不觉得是那小孩把引来的这场灾祸?相信你也注意过他的不同寻常了,双目灰色,却能通阴阳。”
中年道人早在三天前便来了这个村子,刚开始看到这个村子还有活人,还是个小孩时,便在他身边跟了三天,发现这个小孩的路线都挑的很有规律,看似是左晃右晃,其实每一次的选择,都挑了阳气最重的方位,可看他却又是没有修行过,所以,若要有所解释,只有一个,那便是小孩生来便通阴阳。
世上能通阴阳的人不是没有,但想他这种,生来便能识阴断阳,把阴阳之变看在眼里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太过不同有时也是一种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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