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桐的回答也很言简意赅,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李余听后细细思索一番,而后才点头道,“多谢您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您告诉我了,那您想知道什么呢?”
很明显,在座的其他三人都没想到李余会说出一句这样的话,特别是谢桐,他眉毛一挑,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李余来,他心中暗想,此子心智之成熟,比之陆明更为老成练达,加上他的天赋,若真能加入青山,只怕比陆明更适合担起青山啊!
“我想知道是,您师父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一直是他们那日在场之人的心头疑问,谢桐自然也很好奇。可他却是问错人了。
李余都没想太久,便道,“说实话,我也无法真的确定师父到底想做什么,我能说的是,师父并不希望天门打开。”
的确,在李余跟他师父的过往交流中,临道人的确没有跟李余谈过任何他想在天门镇要做的事。能得出这句话,也是李余能说的唯一一句有把握的话了。
谢桐能听到这句话,不能说毫无意外,只是在李余这里确认了他心中猜测后,他也是有些惊讶的。
天门到底意味着什么,在所有修行者心中都是神圣的,是目前唯一能得道飞升的捷径或者是唯一的通道。
临道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不想天门打开,谢桐并不了解,可话又说回来,临道人真的有实力能够力挽狂澜,将自己的不想变成现实吗?
谢桐再问一句,“你觉得你师父能做到吗?”
这句话,其实问的很有关窍,能做到,则意味着会去做了。一个问题问了两个答案,李余不傻,他听出其中的意思,但是他该怎么回答?
在李余看来,他师父想做什么都能做成,这来自于他对临道人的盲目自信与依靠。可在理智上,他又觉得单凭师父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若想达成他的想法,只怕也不是易事。
突然间,李余又觉得这个时机实在是好,他答道,“他是我师父,我自然相信他,只要他想做什么,没有什么难得到他的。可是,他能不能做到,其实也可以从你们这些人来看。”
三人不解,谢桐倒是猜到了一点,他问道,“此话何解?”
李余继续解释道,“只要你们大剑青山不出手,或者出手留有余地,我想,我师父是能做到的。”
徐开江没想到今天能听到这么多信息量丰富的消息,他每天都在刷新对李余的认识,从一开始的大度,到后来的善良,再到现在的胸有沟壑,心有算计,都无疑在说李余这人有太多的面貌。
同样的,陆明也是如此,他觉得眼前的李余变了,变得比七年前更加让他看不透了,若说以前的李余是一座青山,现在的李余则将自己隐藏在缥缈的晨雾之中,让人无法看清貌。
谢桐倒是接受的很快,他收起自己脸上的笑意,似有似无的散发出自己的气势来,问道,“你又是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答应你说的呢!”
谢桐的气势不是简单一个十三境修行者的气势,他早就在十三境浸淫多年,对十三境的理解与体悟早就到了登封造极的境界。可以说,只要他有机遇,他便能迈过十三到十四的门槛。
李余直面这股气势,毫无畏惧的道,“因为,我相信你们作为剑修的傲骨,不会将自己的飞升放在外力上,相信陆明大哥所在的宗门绝不是一个漠视他人生命的宗门,我更相信我师父,他想做的事,绝不会是随心而为。”
二人这般对峙着,大致有一盏茶的时间,谁也不肯相让。
陆明几次想打破僵局,让谢桐别对李余太过为难,徐开江也在旁担心的不行。可奈何,他们二人一个比一个倔,谁都不肯相让。
后来,还是谢桐先收起了气势,陆明与徐开江忙各自去安抚自己的人,徐开江担忧问道,“没事吧。”
李余摇头道,“没事。放心。”
“长老,您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子出手呢,他若有什么地方说错了,我替他跟您赔罪,您何必要为难他。”陆明有些抱怨的端过茶水给谢桐喝,边道。
谢桐接过茶水后,慢慢啜了一口,白他一眼道,“我都没做什么,你就这么护着他,你可是我们青山的剑仙,不是他的师兄。”
陆明讷讷的没说话,他看了眼李余,李余朝他笑笑,示意他没事。
而后,谢桐接着道,“我们青山在这件事上,只会做好自己该做的,至于其他的,我们不会多管。”
李余听后有些皱眉,他不解,什么叫该做的?接着问道,“请问长老,什么是该做的呢?”
长老听后,很是严肃的答道,“天门打开一事,是众望所归的事,我们不能违拗大势,这是该做的。可在该做的事做了后,至于结果如何,完成如何,就不是我们能掌握的了。”
听到这里,李余才明白了,他起身朝长老施了一礼,道,“多谢!”
李余与徐开江就此告辞,回去的时候,徐开江问道,“长老到底答应了吗?”
李余道,“长老的意思是,他们只会出手一次,若一次不成,他们青山也无能为力了。”
谢桐在陆明送李余回来后,朝陆明道,“以后,你多跟这少年交往,来日,只怕他要站到这个世界的顶峰了,与他交好,对我们青山而言,也是一重保护。”
陆明心中恍然,可听后又很高兴,连长老都这么说,想必是从李余身上看到了他没看到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