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段秘辛,孟元珩也只是在那个被急召入宫的晚上,在明德帝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知道一些大致的轮廓。
前任煊王妃闺名苏眉,是多年前京城中最富盛名的青楼——沉鱼楼的头牌花魁,因其美貌和才情受到天下男子仰慕无数。机缘巧合之下,苏眉与当年还是皇子之身的明德帝一见钟情,私定了终身。然而明德帝最终为了太子之位,立了当朝丞相之女为太子妃。那位太子妃死活不同意明德帝将苏眉娶进门,连妾室的名分都不行。苏眉也是心高气傲的烈性女子,一气之下便与明德帝彻底决裂,意图自尽,被一直暗中关心她的前任煊王孟朗青所救。孟朗青对苏眉也是痴心一片,对她照顾有加,苏眉感念于孟朗青恩义,终答应嫁于他为妻。
可是连明德帝也没想到,苏眉与孟朗青婚后生下的儿子,居然是自己的骨肉!要不是七年前苏眉郁郁而终之前向自己坦白此事,说不定这辈子他都会被蒙在鼓里。
原来明德帝、前任煊王、前任煊王妃三人之间竟还有这样的故事。沈千沫也不禁感叹于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能让明德帝和前任煊王这两个如此出色的男子都对她念念不忘,想必这个前任煊王妃定是个奇女子。
只是这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人却是孟元珩。正如楼新月所言,对煊王府来说,孟元珩的身份始终是一个污点。而对大晟皇室来说,他同样也是一个不光彩的存在。
年来,明德帝都将这件事掩盖的一丝不漏,说明他并未打算认回孟元珩。若不是这次明德帝误以为自己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估计也不会轻易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只是这个所谓的皇子身份,带给孟元珩的却是无比的难堪,甚至是危险。
见他眉头微皱,脸色苍白憔悴,沈千沫感到一阵心酸。暗叹一声,便让孟元珩躺在自己的腿上,根据司徒恭以前告诉她的捏穴之法,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按摩着,缓解一些他身体上的疼痛。
只是他内心深处的伤痛,自己又该如何去安慰
“阿珩,我看那个珞王好像处处针对于你,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你是皇子的身份”沈千沫猜测道。
孟元珩眼眸微眯,头枕着沈千沫的腿,舒服的享受着她一下下恰到好处的按摩,闻言,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不甚在意的说道:“极有可能,上次回京途中遇到的刺客,也是他所派。”
他觉得自己躺的从未如此舒服过。不禁暗自后悔,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种躺法呢。
他从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却独独在意沈千沫对他的看法。刚才身世被楼新月揭穿之时,他会这么失控,也是担心沈千沫知道后嫌弃自己。
若是沈千沫待他如一,就算他的出生再不堪,就算他的存在对煊王府来说是多大的耻辱,那又如何
这么说,这个孟天珞倒还真是个危险人物了,沈千沫微微皱眉。不过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在回京路上就意图行刺,也是个沉不住气的。
在沈千沫的按摩之下,孟元珩觉得自己腿上的疼痛好了很多。他一脸柔情的看着沈千沫的如花娇颜,脸上是心满意足的微笑。
沫儿没有怪他这些日子的隐瞒,没有嫌弃他如此难堪的身世,没有误会自己和楼新月的关系,她是那样的善良美好,聪慧大方,通情达理,体贴入微,自己真是何其有幸,今生能够遇见她。
孟元珩转身紧紧环抱住沈千沫纤细的腰身,暗自发誓,从今以后,他孟元珩这一生,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唯有沫儿,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就算自己身边危机四伏也好,就算自己的腿疾再也治不好也罢,他都不会放沫儿离开。
因为若是没有沫儿的陪伴,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或许,他该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尽快把沫儿娶进门了。
沈千沫被他这样一抱,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可是看他刚才对楼新月的态度,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太过无情。
她顺手理了理他几缕散乱的黑发,居然发现这家伙的头发比自己的还要顺滑。难道是煊王府的洗发水特别好
“对了,长东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沈千沫问道。长东这个贴身护卫,一向是不离孟元珩左右的。
“楼新月的信上说了只能本王一个人来。”孟元珩的脸窝在沈千沫身上,闷闷的说道。
实际上,接到楼新月的信,看到沈千沫在她手上这几个字,他便立马出了煊王府,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了这里,长东和司徒恭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楼新月的哥哥楼辰,曾辰,曾经救过你吗”想起刚才楼新月的话,沈千沫求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