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沫无比轻柔的抚上他瘦削的脸颊,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棱角他棱角分明的薄唇,柔声说道:“阿珩,对不起,我必须要这么做。寒毒只剩下最后十余日便可彻底治愈,不能前功尽弃。”
治疗寒毒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过程也绝对不轻松,如果就这样前功尽弃,那他这几个月以来所承受的痛苦不是都白费了吗
“不可以……沫儿,你不能这么做……”孟元珩连连摇头,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抓住沈千沫,可是却因为药效发作,阵阵睡意袭来,又只能无力的倒下身去。
沈千沫狠狠心,退至他伸手触不到的位置,依恋的眸光一寸一寸的刻画下他深刻俊朗的容颜。
“阿珩,我会在锦阳关等你,等你治愈腿疾之后,扬鞭跃马,来接我回家。”
说完,她毅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孟元珩越来越虚弱的低喊:“沫儿,你回来……沫儿!”
沈千沫却是头也不回的走出门,然后一把将门关上,将他急切的呼喊关在了里面。
后背贴着门板,沈千沫静静伫立了良久,才感觉屋里没有了动静。
看来,这家伙终是抵挡不住药力,昏睡过去了。
她知道孟元珩意志力惊人,刚才加在那碗汤药里的安神散,她自认已是足够分量,想不到这家伙还能坚持这么久。
少顷,云翳、闻人渊、司徒恭、长东四人从夜色中闪身而出,四人的脸上均是不约而同的沉重。
“千沫,你确定阿珩这小子醒来之后不会气得杀人吗”云翳难得的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面有忧色的问道。
孟元珩这家伙最恨被人设计,而且这次沈千沫代他领兵出征之事非同小可,凭他对沈千沫的宠溺程度,他自然不会对她怎样,可是对他们几个帮凶,可就不好说了。
他可以预计,他们几个会死的很惨。
沈千沫明白云翳心中所想,淡淡一笑。“云庄主放心,阿珩不会这么不知轻重的。”
他当然会生气,她都可以想像他醒来之后雷霆之怒的样子。可是她相信,看了她给他留下的那封信,他不会拿云翳他们怎么样。
“此去锦阳关凶险重重,不如让属下先行率飞云骑前去抗敌,待王爷腿疾治愈之后再赶来会合也不迟。代王爷领军出征一事,还请王妃三思。”闻人渊出声劝解道。
沈千沫秀眉微挑,淡然道:“闻人将军可是看不起我”
“属下绝无此意。”闻人渊连忙加以否认。
沈千沫也不以为意,就算闻人渊真的看不起她也属正常。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哪里有半点领兵出征的大将风范
她微微一笑,对闻人渊说道:“有闻人将军在,行军作战自是不必担忧,我此次随行,也只是帮王爷稳定军心而已。”
闻人渊当然明白沈千沫的用意。上次在飞云骑大营祭奠鬼怒川死难将士之时,王爷曾在全体飞云骑将士面前说过,见王妃如同见王爷。若是王妃能够随行,的确对稳定军心有好处。
可是王爷那边,他又该如何交代呢闻人渊想到这里,甚是忧心。
“司徒先生,最后两个疗程的治疗就交给你了,明日一早,我便让何清将小乖送来给你,这段日子小乖就放在王府,由你照料吧。”沈千沫转身对侧立一旁的司徒恭说道。
“是,请王妃放心。”司徒恭弓身领命,心里却是叫苦不迭。他可是实实在在要留在煊王府,承受孟元珩醒来之后的怒火的。
最后两个疗程是整个寒毒治疗的关键阶段,的确是不宜长途奔波,否则极有可能前功尽弃。司徒恭承认,王妃现在的做法,对王爷的寒毒治疗来说,是最好的。
可是他想到王爷醒来后勃然大怒的可怕场景,还是忍不住阵阵不寒而栗。
几人中,恐怕也只有长东这个少根筋的面瘫少年,还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安静沉默了。
沈千沫见他几人已无意见,便下令道:“那么就请闻人将军先去飞云骑准备出征事宜,待我安顿好王府和国公府相关事宜便前去与你会合。至于云庄主……”
“我会带领卧云山庄的人马与大军同行,那么我先行告辞,明日一早在城外道口会合。”云翳不待沈千沫说完,急声做了决定之后,便匆匆告辞离去。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留在煊王府面对暴怒失控的孟元珩。他还想留着自己这条命,去跟宁侯府那个美丽泼辣的大小姐打口水仗呢!
话说,他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宁婳了,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他是不是也该去会会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