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皱眉道:“发生何事了如此严重”
李徽当即上前,迅速将事情向谢安禀报。谢安听后震惊不已。
“竟有此事怎地朝廷没有得知消息江北官员没有上奏”
李徽从谢安的神情上判断,谢安应该不至于作伪。看来这个消息确实没有抵达京城,或者说没有从正式的渠道禀报朝廷。
自己之所以主动向谢安禀报此事,便是想知道朝廷是否已经得知此事。若朝廷已经知晓此事,自己主动禀告,便是占据主动积极的地位。同时也能探知朝廷的态度。
没想到谢安居然不知道。谢安都不知道,那显然是朝廷也不知道了。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缘故。
“下官其实也不知道此事到底是真是假,但我家仆役在河口小镇看到了这个画影图形的告示,请谢公过目。”
李徽拿出了那个画影图形的布告展开在谢安面前。谢安仔细看了几眼,沉声道:“看来是真的了。只是还没禀报朝廷而已。你说,这位名叫周澈的县尉,是你的义兄”
李徽点头道:“正是。当初我在居巢县整饬湖匪和流民,得他大力协助。在居巢县北域和袁真叛军作战,也是他全力助我。”
谢安瞪着李徽道:“即便此人是你得力助手,你举荐他为县尉便也罢了,为何要和他结义怎地学这些江湖匪气之举这周澈出身北地,来历不清,你难道不考虑清楚么真是糊涂的很。”
李徽忙道:“结义之事,是在碾子山被袁真之子抢粮大军围困之事。当时我们被数干叛军包围山顶,以为必死。所以便和他结为义兄弟,并没有太多考虑。况且,周澈的为人是很好的,我和他之间也建立了深厚的情谊。即便不是在危机的时刻,我也会和他结义为兄弟的。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他助我一臂之力,我才能活下来。”
谢安瞪着李徽,半晌沉声道:“那么现在呢倘若此事是真,周澈当真杀了桓序潜逃的话,你必受牵连,当如何自处桓氏如果要拿你询问,你怎么办”
李徽轻叹一声道:“正因为知道会有这样的牵扯,所以下官才来向谢公禀报此事。想请谢公示下,在下当如何应对此事才最为妥当。”
谢安沉吟思索,缓缓道:“这件事你当真事前不知那桓序不是曾同你有仇隙么”
李徽听出谢安的言外之意,忙沉声道:“谢公,李徽便是再糊涂,也不会指使周澈去杀桓序。我虽不愿同桓氏为伍,但不意味着我会愚蠢到做出这样的事来,这和找死何异”
谢安想了想,点头道:“老夫料你也没有这般愚蠢。眼下之事,或许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你得抓住这个周澈,将他交给桓氏处置。其二,矢口否认你和周澈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也不要承认。必须撇清干系。”
李徽怔怔发愣。谢安皱眉道:“怎么你不愿意”
李徽苦笑道:“还有别的办法么”
谢安沉声喝道:“什么意思还有第三条路,便是被桓氏以此为由拿了你,将你打为同谋,死路一条。你要选这一条么”
李徽躬身道:“谢公息怒。这是死路,我自然不愿选择死路。但是,前两条怕也是不成的。周澈已然遁走无踪,我上哪里去抓他我和周澈结义时,有许多居巢县兵和地方义民团在场,人证颇多,无法抵赖啊。”
谢安沉声道:“李徽,这种时候,你怕是要为自己想一想了。万不要被什么可笑的江湖匪气所左右。否则要引火烧身的。这种时候,你想要包庇这个周澈,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你要想清楚。那个周澈若是来找你的话,你必须将他擒获归案。不能有任何的犹豫。只有如此,你才能摆脱干系,老夫也能替你说话。否则的话,事态恐怕很严重。李徽,你可不要不珍惜自己。你到今日,可不容易。莫要犯糊涂。”
李徽见谢安神色严厉,心中凛然。忙躬身道:“下官受教了。下官也明白怎么做了。请谢公放心便是。”
谢安瞪着李徽道:“你最好是心口如一。李徽,老夫认为你是可造之材,不愿让你毁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有些事固然要坚守,仁义情谊道义固然是很好的品格,但却也不必执迷于此,桎梏手脚。我大晋其实对这些事并不太看重。你要明白,这件事很是严重。甚至会成为一个引子,牵扯甚广。你也跟老夫说过,认为桓氏需要立威,正在酝酿大事。老夫认为你说的有道理。倘若处置不当,这件事很可能会导致严重后果,或许并非只是牵扯你一人。你明白么”
李徽躬身道:“下官明白。”
谢安伸手将桌上的那画影图形的布告拿在手里,看了两眼后撕碎丢在纸篓里。转过身看着李徽还站在那里,沉声道:“你去吧,准你几天假期,好好的处置此事。好好的想清楚。切莫犯糊涂。”